第四章 孤风（2/2）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助少主渡过难关呢？如果你真的已经抛弃了一切，何不抛弃了那个承诺呢？”吟月微微张口。

“当年在天仙酒庄，是圣尊拯救了在虚幻中挣扎的我，于我而言，一切都是为了圣尊，哪怕是死，我也愿意了。他的承诺，我会将他做到最后一刻。”孤风望着苍茫星空，眼眸折射出远逝的光芒。

“那你的心中，可还有我们的记忆？可还有我？孤风吟月，在星空下的迷离，在那个纯洁的土地上的美好回忆？”吟月望着那男子的背影，就像是回到了久远的过去一般，那里，两个形影不离的男女在小世界的喧嚣之中上演着平淡而又充满诗意的平凡生活。不由得喃喃出声，像是在问眼前的男子，也像是在问自己。

“……”孤风没有说话，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虚无，他忽然发觉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看不见一切的一切了，他什么都不想思考了，就想这么消散在晚风之中。

“无极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还有你的回忆。”吟月轻轻一笑带着释然和朦胧，轻声说道。

孤风的背影一颤。

月光从天际的彼岸垂落下来，带着千万丝的映眼微光洒下人间……

………………

梦幽谷，就在梦天涯的幽冥剑将要刺向粉黛白皙的肌肤之时，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忽然响起，像是穿透了岁月一般。

接着，是刺啦刺啦的划破天际的声音。

白光昼起，带着黑色与白色的交错暗影。梦天涯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忽然挡下这一招，身子随着那股突兀的劲道向后面掠去。

一把白色蒲葵扇缓缓飘落，就要降落到地上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

一袭青衣，脱离尘世的味道，一个少年站在粉黛的后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把蒲葵扇也随着他的笑容缓缓扇着，扇起一阵阵刺耳的凉风。

“青岚？仙界第一天骄，据说虽在七星天就已经可以和小苍茫境的高手对抗。没想到你也趟这趟浑水啊！”慕云初似乎微微惊讶了些，轻轻地扶了一下那巨大的草帽。

“仙，之所以为仙，不是因为超脱了凡俗，恰恰是因为仙可以救众生于水火之中。我今天来到这里，没想到正好遇到了奸邪之辈啊！”青岚的青色衣衫飘舞，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哈哈哈哈！”慕云初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天大的笑话一般，淡淡开口，气势却是丝毫不减，“奸邪于正义，光明与黑暗，真与假，虚幻与现实，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又怎能分清？殊不知一切的因果只在力量与棋局之间！世界中的生灵又怎能逃脱？”

“是的，每一次杀戮，每一次攻击，每一个黑暗之处都有数不清的故事和宿命在引导。哪怕身在其中的人都无法看清，作为旁观的人又如何看清？”青岚的笑容带着自信的光芒，那英俊的脸上带着洒脱之意，手中蒲葵扇慢慢扇着，仿佛扇去了繁华和烟尘。

“只是我们身在这个世界之中，总要有一些值得去相信的东西。正是那些让我们相信的人和事支撑着我们前进。我相信云兄，也相信他所相信的一切人。”青岚淡淡说道。

“相信？前进？哈哈哈哈！”慕云初继续痴狂地笑道，仿佛处于了一种疯癫的状态，“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真实？哪里有全心的相信一说？每个人都在骗局之中成长。从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要经历欺骗与谎言的折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所相信的东西，都会在一个瞬间化为灰烬！愚蠢的世人们啊，就是因为你们看不透这一切，才会一步步地陷入别人的棋局之中！”

粉黛的眼睫忽然微微颤抖了下。

“是的，或许我们真的看不透别人的局和他们的心，可是我们至少可以相信自己的心，让它做出判断。哪怕是欺骗也好，虚假也罢。只要去相信了，自己的心得到了满足，也绝不会后悔。”就在这时，一个平淡而沉稳的声音幽幽传来，在那原本黑暗的冥海流淌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片阳光。一个白衣男子从远处的阳光之中慢慢走来，走入了最深处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