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哨所(2/2)
“行行行,我讲我讲!”胖子被我拍了一下脑袋,见那么多人都伸出拳头,赶忙举起双手投降。
“别再憋半天说屁话了,大家被你这样搞都快便秘了,再不开始可就要拉你去给咱们哨所所有战友洗袜子了!”孙哨长也是被这胖子气得哭笑不得,伸出拳头擂了一下胖子的肩膀。
“行,那我就开讲啦,大家挖干净耳屎听好啊!”胖子做了个投降状,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起来。
“话说90年代,咱们中国人生活刚刚好起来,澳门香港还没回归,咱们在南海画圈的老人***还没死那阵,首都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胖子讲起故事来还真不是盖的,他总是能把气氛往他营造的那个氛围里带,让所有人跟着他讲故事的思维走,听得津津有味。又时不时蹦出几个问题,比如“你对某些东西的看法如何”,或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之类的,让大家更有代入感,深陷胖子的节奏。
接下来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做宋辞,是我爷爷帮我取得名字,意取“唐诗宋词”的谐音,结果从小到大,我就被人冠以“大词人”的外号。我爷爷以前当过老师,所以给我取了个这么文绉绉的名字,希望我能成为一介读书郎。我也不负他所望,从小到大都是乖乖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就是大三的时候,我作出人生第一个决定自己命运的决定——辍学参军的时候,把他老人家给气得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星期,直到现在我参军两年了还对我念念叨叨。
其实我对那些诗啊词啊,之乎者也什么的不太感兴趣,更不想对着课本研究“回”字有几种写法。我向往的是那些端着枪上着刺刀,在泥水中穿行,枪林弹雨中游走的军旅生涯。直到我参了军,经过了苦逼的三个月新兵训练,被调到巴嘎查尔哨所时我才发现理想跟现实相去有多远。这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枪林弹雨,也没有热血沸腾的呐喊,有的只是说变就变的天气,还有那一成不变,两点一线的生活。
刚到巴嘎查尔第13哨所的时候,这里壮丽的景色着实让我吃惊了一番:一望无际的绿色,那种仿佛天空和草地连成一片的壮阔感很难用什么词句来描述,当风吹过的时候,整个草原随着某个节奏一起律动起伏,简直让人想要融为其中的一棵草,和整个草原成为一个整体。当然,这仅仅限于天气好的时候。当真正见识了这里像狗脸一样说变就变的天气,你还不得不出去巡逻的时候,恐怕再壮丽的景色也不能赏心悦目。
我是和胖子一起到哨所的,在新兵营的时候我们就是同一个班。一起捱过三个月苦不堪言的生活,好死不死又都被分配到这个气候恶劣的地方,所以我跟胖子的感情很好,不是有句话这样说么:一起同过窗,扛过枪,嫖过娼的人,都有最铁的感情。
由于我跟胖子是新来的,所以刚来的时候没少受这些老兵油子的折腾,经常被忽悠去帮忙洗袜子洗床单厨房打杂什么的。其实这些老兵油子都很和善,整蛊你只是为了找个乐子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后来,等我们跟他们混熟之后,就很少被忽悠去干这些事了。不过,对于这些事我的怨念还是蛮大的,不说其他,就说洗袜子。这些人的袜子几乎是好几个星期不洗一次,拿出去一甩能直接糊到墙上去的那种,那酸爽的味道。我第一次洗的时候直接被那味道辣了眼睛,跑去洗了半天眼睛才感觉好些。当洗完袜子的时候,那洗出来的水都是黑色的,还漂着一层油花花的东西,害得我和胖子一整天没敢碰任何吃的东西。
在哨所,一般晚上都是轮流值班。虽然这地方不见得有什么人来,但是这本职工作还是要做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突发事件,放在值班室里的那部电话,自我来到哨所到现在,一年多时间,我就没有听到它响起来过。
我跟胖子刚好昨晚值班,所以接下来好几天都不会轮到我们。我们在哨所里面听着胖子讲鬼故事的时候,我们这里万年不动的值班室里的电话,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
站岗值班的两个士兵脸上都露出惊奇的神情,这部电话号称万年老龟,基本不会有什么电话打进来。但是今晚破天荒的响起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喂,你好。这里是巴嘎查尔第13哨所!”其中一个士兵拿起电话,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另一个士兵,用很公式化的语气说道。
“喂,这里是内蒙古某军区指挥部。叫你们哨长听电话!”电话里一个沉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
两个士兵互看了一眼,拿着话筒的士兵说道:“好的,您稍等!”毕竟是军人,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不一会就把听故事听得正爽的哨长孙德全叫来了。
“喂你好,我是第13哨所所长孙德全!”孙德全拿起话筒,刚刚他已经得知这是军区的电话,所以语气中带着恭敬。
“孙德全同志,受到内蒙古公安部门所托,刚刚接到一起报案,巴嘎查尔敖包附近的希日布拉格一个牧场遭到袭击,有人员伤亡。最近的公安干警要赶到需要两天时间,所以要求你们赶到案发现场,保护现场并进行人员救治。记住案发地址和牧场那边的联系人……一切以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为重,明白了吗?”电话里的声音一口气说完,孙德全赶忙拿着纸笔记下地址和牧场的联系人。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孙德全立正了一下,双脚靠拢发出“啪嗒”一声。对面的电话交待完任务也挂了,孙德全手里的听筒发出“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