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来别念了（1/2）

过了一会，爸进来了：“你干啥呢？”

“缝个新书包。”我笑道：“我现在背的这个太破了，兜不住书了。”

“你都要毕业了……”爸没说完。

我心里一动，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想让我念书了。”

他拿着椅子坐在我面前：“霞子，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别念了，咱们家三个孩子负担太重了，再说大学哪那么好考的，女孩子认识了几个字行了，我帮你找个轻松的工作。”

“文丽也是小学毕业不念吗？你舍得吗？”我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一变：“那是你亲妹妹，你还在攀比这个？”

我低下头继续缝着：“我哪敢攀比，文丽一直是你眼里的公主，我活的连个叫花子都不如，这些我都认了，可唯独上学我不能认。你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我心里的坎儿一辈子都过不去。”

爸站起来说：“那好，那看看你的成绩。”

我没吱声，一直坐在那边缝书包，不多时听到爸和吴英吵吵起来的声音了。

“是你现在让她下来，她心里不甘心，赚的钱能给你吗？机会都给了一样的，人家才能甘心下来！你着啥急，都不到一个月了！”

吴英哭了起来：“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骂我干啥？是你说了霞子都要毕业了，也没什么上学的价值了，你现在又怪我？让大家都骂这个后妈刻薄吗？”她开始摔盆子砸碗。

“别吵吵了，一会邻居都来了！”爸急道。

谁知道吴英弄的更大声了：“自打霞子回来了，你看看家里都啥样了？咱家啥时候这么闹腾过？儿子天天挨打！我给她做饭买衣服，可她还是不知足，打文宝，骂文丽，天天吵吵，你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我把书包扔了走出去冷冷的看着她：“我啥时候打文宝，骂文丽，谁说的？”

吴英并不理我，指着我爸说：“看到了？你姑娘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

“行了！我干了一天活，还要弄这些事儿，你烦不烦！”

我心道，吴英着急了，知道用阴招对付不了我，开始想要强攻了，利用我爸的暴脾气，把我扯下来。

邻居这时候，纷纷过来解劝，吴英拉着刘花哭道：“你说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会不对女儿好吗？可是谁也不理解我啊！”

我则是拉住吴英哭道：“娘！你不是之前都答应了奶奶的吗？咋又反悔了？求求你了，让我考一考。以后不管弟弟妹妹怎么欺负我，我都不吱声，我只要你能你让上学！”

爸把我拉到一边：“谁欺负你了！你说啥呢！”

“求你了娘，让我上学！”我放声大哭起来。一下子把吴英的声音都盖过去了，这些邻居一开始劝说吴英，后来又开始劝我。

我抽抽噎噎的说：“娘不给我买衣服穿，把你送给她的让我穿，我都没说啥，可不让我上学，我真的不行啊！”

刘花尴尬的看了一眼吴英，吴英捂住脸哭了：“要是家里有钱，我能这样吗？霞子，你这是用刀子戳我的心窝子啊！一家子五口人指着你的那点工资，我能咋办？”

爸的脸阴晴不定，大概也觉得很丢人，直接打了我一巴掌：“这书不能念了，这家我不信做不了主了！”

我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耳朵嗡嗡作响，知道还是老婆在他的心中重要。

我忍着疼痛，咬着牙，直接给父亲跪下来了：“爸！求你看在我难产死去的妈的份上让我上学！她死的时候求过你，你也说了愿意照顾好了我的，我弟弟比我小……”

“你住口！”父亲双拳头紧握，大声的喊道，吴英的脸也瞬间变得惨白。

反正我只是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可是我接下来的话邻居要是听到了，很清楚了，妻子死了不到四个月，那边的后妻把孩子生下来了，分明是早勾搭在一起了。换句话说，文宝是一个野种，在那个年代，这名声传出去了，他和文丽的一辈子完了。

父亲拉住我起来，虚弱的说：“我明白了，你接着上学，好好考。”

“刚强……”吴英哽咽的看着他。

“我说让她上完小学你听不懂啊！”父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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