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邂逅故人：草丛里的怪乞丐（2/2）

“别怕。”变声仍旧没怎么完全的子轩这会儿手忙脚乱起来，想用自己的手和袖子给莫语擦眼泪，却发现不管是手还是衣袖都比地上的石头还脏得多，只能手舞足蹈地劝慰莫语，劝得语无伦次、满脸窘态：“别怕。你要是害怕，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的……真的，不会让你挨饿，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被别人抢走……”说着，子轩的面上也露出无尽后悔和伤感，“唉，两年前，我捡到一个比你还小得多的小妹妹，跟你一样爱哭，可惜那时候我不懂，没有好好照顾她……”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我自己不吃不喝，也绝不让她饿肚子，不让她受人欺负，更不会让她被人抢走……”少年乞丐别扭地转过头背对着莫语，莫语却在少年转身的刹那，清晰地看到那张脏兮兮的脸上悄然挂着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

很狗血的场景，很无厘头似的“表白”。但这一刻，望着少年孤寂的身影，莫语的心莫名地软了下来，她不知道当初自己选择了“攀高枝”，不仅没有预想中的福分，还差点伤害到这个世界最为关心的那个少年。当下，莫语柔声道：“不用担心，如果有缘，你们会再见的。”

子轩回过头，眼角的的晶莹已然消失。他用复杂的眼神凝视着莫语，仿佛就是在看着一年前的莫语，令莫语的心砰然跳动，几乎以为子轩知道她的伪装，差点就要落荒而逃时，方才叹息道：“是啊，也许她现在过得更好了呢？”顿了顿，苦笑着，“也是，只要不做乞丐，定然比当初要过得更好的。”

莫语愣愣地看着子轩，一年多未见，他的个子拔高了不少，身子也强壮了些许，但是略显生涩的脸上多了几道不明显的疤痕，在污渍下若隐若现，倒更显出几分英气。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故作冷漠的别扭少年，竟多了些许世故之气和沧桑感。

或许，这一年多里，他的日子不好过吧！

看他那一身打扮，较之从前更加肮脏，这是一路旅途风尘留下的痕迹；他的衣服更是丝丝缕缕如碎布片扎在一起似的，随处都可以看到和别人撕扯的痕迹；至于那一头头发，从以前的略微干净地发髻，到如今凌乱不堪的“杂草”，莫语甚至要以为这厮为了纪念她而故意留个情侣发型了。

不过，现在两人站在一起，还真像是情侣发型……一样的乱糟糟的一团杂草顶在头上。

子轩却不知这些，一脸关心地问莫语：“小姑娘，天色将晚，不如我们先去找个能住宿的地方吧，毕竟……”转过头，小声嘀咕着，“你是女孩子。”他以为莫语听不到，殊不知如今的莫语已经是功力深厚的奇人，如此近距离的小声音自然完全听在耳内，但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才想起子轩背过身子了看不见，于是回答：“好，就听你的吧，我相信你不会把我卖掉的，嘻嘻。”

不知怎么的，莫语面对子轩时，竟放下了原有的戒备，不管是之前傻乎乎的子轩，还是如今热心肠的子轩，她都觉得很可爱。于是，也难得的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说了句俏皮的话。说完之后才想起子轩看不到自己的鬼脸，尴尬地转移话题：“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在这么个地方……睡觉？”

她不知道子轩在听到那句俏皮话之后心中五味杂陈，更加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照顾那位癞痢乞儿莫语，于是把满腔的柔情都倒向了眼前的小姑娘：“我叫子轩，千万别问我姓什么，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连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我都忘记了，总之从一开始大家就这么叫我了。我一路从飘渺峰脚下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找吃的，后来沿着这条小溪一直走，走到这里感觉累了就先睡一觉。呵呵，要不是在这里睡了一觉，还碰不上你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