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雨，夜话（1/2）

叶孤城常常看到武海清的眼泪，也知道这个死胖子是个十分喜欢哭的人。126shu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胖子这么软弱胆怯的人。

当年他将死胖子从妖兽面前救出来，本来只是顺手为之，没想到救下来的，恰恰是凌云渡少有的，还有良心懂仁义的人。

死胖子像一个跟屁虫，从玲珑塔开始一直跟着他走到今天。

现在，那个死胖子双臂尽失，痛苦欲死，其缘由，也是为了叶孤城。

叶孤城双眸的颜色有些混乱，金黄青绿天蓝火红色在眼睛里不断转动，乃至于像俗世大户人家里，那些小孩子玩儿的万花筒。

红得绿的掺杂在一起，只要有人看一眼，整个心神便浸入其无法自拔。

他又以饕餮天赋将一名僧人吸成枯骨，带着熊熊的愤怒。

眉心处有一道紫意泛出，像第三只眼睛，妖异无。

前后十二名僧人，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只剩下释迦一人。

“阿弥陀佛！”释迦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心知逃不掉，索性站定，宣了一声佛号。

叶孤城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手孤城剑落下。

释迦面闪过痛苦之色，一只手臂带着鲜血高高飞起。

叶孤城提剑如幻影，在释迦身顷刻间刺出了数十道密密麻麻的剑痕，但道道不是要害，绝没有让他这么轻易死去的意思。

“等等！”弥世剑道：“还要靠他去破天罗地！”

叶孤城手长剑停在释迦胸前，最后一剑还是没有刺出手。

释迦全身的筋骨已经被他挑断，这也是因为元婴真人的生命力强于常人，否则若换成了普通人，此刻尸骨也早已寒透了。

叶孤城握在手的剑不断颤动，耳边是死胖子痛苦欲死，勉强压抑着的啜泣。

他双目的颜色缓缓褪去，只剩下深沉红艳的血色！

弥世剑生怕他冲动，忍不住又喝一声，“叶孤城！”

释迦这样躺在地，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喉间发出嗬嗬如风箱来回拉扯的声音，他望着头顶的那尊大佛。

叶孤城转身，低头。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忍不住要前去杀了释迦。

弥世剑缓慢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释迦。

叶孤城看向在那儿哭泣抽噎的胖子。

缓缓蹲下，伸出手臂放在胖子背后，“没事了。”

“没事了。”

胖子眯起不大的眼睛，“我知道我不怕，只要有师兄在我什么都不怕”

叶孤城的手已经被武海清身的血浸得极红。

他能感受到武海清身还未停止的，因为痛苦而产生的颤动。

伴随着每一声抽噎，十分细微的颤动。

他别过脸去，望着窗外还在连绵着阴雨的深夜，他的手还在武海清背，像要传递某些力量，不断重复地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只要能看到师兄，我安心。”

“我明白，我明白。”

“我们会不会离开这里？”

“会。”

“我们能走到妖兽之地吗？”

“能。”

在细语连绵的深夜里，在雨滴落下溅起水花，滴答声清晰的寂静里，他们一问一答，一个人带着压抑似的平静，一个人带着抽噎的哭泣。

“去了以后，师兄会给我开酒楼吗？”

“会。”

“我的胳膊会好吗？”

“会。”

“我还能炒菜吗？”

“能。”

“我以后会不会是最好的厨子？”

“会。”

“师兄，你会不会骗我？”

“不会。”叶孤城止住脱口即出的一个字，出口时又变成了两个字。

武海清抬起了脑袋，“师兄，你真聪明。”

叶孤城这次没有开口，只是擦拭着武海清脸的泪水。

在给武海清擦拭泪水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当年在陈谷镇下，他还很小的时候，爷爷定天逸也曾这样为他擦拭过泪水。

“师兄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不是。”叶孤城重重地重复一遍，“不是。”

另一边，弥世剑站起了身，他远远地望着叶孤城蹲下的身影，听着他们连续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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