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鲛人夜歌（2/2）

“傅姑娘，你在干什么？看不见就不要再乱跑了！”不等回神，荆不夜就先一阵急声呵斥。

傅生愣了愣，因为荆不夜就没对她这么说话过，原本傅生白日就一直想着和荆不夜复杂错综的关系而心绪烦乱，听他这么斥责她一时便恼了，道，“你凭什么来管我？你……”

傅生话未完就被荆不夜的手捂住了嘴，她不服气地用力挣扎，可荆不夜似乎力道拿捏得十分好，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傅生不曾注意到歌声已经停歇，却突然又传来了人声。

“灵歌，出来让我看看你吧。”

听到这个声音，傅生停止了挣扎。这声音是一个男人所有，她认出来了是独孤一掷！

灵歌是谁？应该是个女子吧！傅生之后只听到了水声，像是大鱼翻浪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回应独孤一掷。

“你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独孤一掷的声音透着一种低微的哀求，傅生想象不到独孤一掷竟会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不由得对那个叫灵歌的女子感到好奇了。

再度无声回应，傅生听到了独孤一掷的叹息。

“灵歌，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对我很好，可是大海无忧岛才是我的故乡，我想回家！”

终于有声音回应独孤一掷，傅生竟从那声音里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或者说那是孩童般空灵而纯净的嗓音。

独孤一掷是恋童癖吗？傅生想着。而且……无忧岛？这个叫灵歌的是无忧岛的人？难道说的向导就是她？若如此，傅生就理解了很难借到人的原因了，独孤一掷不愿意让这个灵歌回无忧岛！

“留在这里不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念海，我就让人每天从东海运水过来给你……”

“池塘不是海，这里不是我的家！”

噗咚一声，像是大鱼一跃拍动了池水的声音，

“灵歌——”

独孤一掷这一声呼唤后面不再有任何回应，之后独孤一掷也好，那个辨别不出男女的声音也好，都没有再有过，月夜寂静了下来。

傅生的嘴终于被荆不夜放开了，但她还未察觉。

“他走了！”荆不夜轻声道，“傅姑娘，我们先回去吧！”

荆不夜这说了话，傅生才发觉他放开她了，她忽然一把抓住荆不夜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荆不夜痛得**了一声，“傅姑娘，你做什么？”

“给你的教训！”傅生理直气壮道，“谁让你捂我的嘴的？没大没小！”

“傅姑娘，你并不比我大多少！”

让他错看了，她恐怕比他大上不少！傅生一直不对荆不夜提她可能是他师傅，一是并未完全确定，一则是因为她存着一点等时机成熟吓吓他的心思，在她的年纪上她也存着这点坏心。所以傅生没有多说，转身要回房——

忽然，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响声，明显的就在身边不远。

傅生只是对水声感到奇怪，荆不夜却被水里突然冒出的人头吓了一大跳，他立刻将傅生拉到身后护住。

“发生什么了？”傅生问荆不夜。

“你们是谁？他的客人？”

这个声音……荆不夜和傅生都同时认出来了，这是之前才和独孤一掷说过话的声音，是那个叫灵歌的！

“你是灵歌姑娘？”荆不夜初见她突然从水里冒出了，几乎以为是水鬼，此时定住心神瞧清了她的脸十分清丽，便认为该是女子，奇怪地问，“姑娘你怎么在水里吓人？”

“我本来就在水里！”

住在水里？傅生和荆不夜都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你是鱼吗？”傅生有意怼道。

“我是鲛人，也可以说是一种鱼。”

鲛人？傅生和荆不夜一样的惊诧，她们都同样想到了一样生物，但那只存在于神话传说，而此时，傅生又听到了巨大水浪的声音，而荆不夜已被眼前所见惊得半晌无声——那女子一个埋头潜入水，银色的鱼尾扫过月光，泛着比池中碎月更美丽的闪烁光芒，落入水中后很快她又冒了出来，一个飞跃，人身鱼尾身影披着月华划出一个弯弧，如是梦幻却又十分清晰真实。

傅生只听到连连几声水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拉了拉呆了的荆不夜问，“荆不夜，怎么了？”

“人身而鱼尾，她好像确实是传说中的鲛人！”荆不夜对傅生解释时仍掩不住因所见之震撼而引起的激动。

鲛人！与荆不夜相对，傅生毫不激动，反而觉得发冷。

“荆不夜，我们快回去！”这种分明就不存在于世的东西存在于此而且被他们看见了，傅生已经料想到后果了。

“傅姑娘，小心！”荆不夜忽然惊呼一声将傅生推开两步，几乎同时，一缕白光正好穿过她之前的位置飞过，啪的一声射入水池，叮咚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