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超度（2/2）

黄伯口的先生住在距离桃村几公里的一个偏僻农村，属于靠山地带，山路也不好走，平时都少有车辆经过。到了坡的时候，三轮车骑不动了，于是我俩都下来推着，费了很大劲才来到先生家里，到他家时已经午了。

黄伯跟先生说明了我们的来意，然后先生留我们在家里吃了一顿饭，饭后谈了谈价钱，我付了钱，收拾了一下东西跟我们出发了。

先生有摩托车，为了赶时间，摩托车后面绑着绳子，拉动着三轮车，回去时确实快了很多，也轻松不少。

到了二婶家，我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来吊孝，看到院子里冷冷清清，这才恍然大悟。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说法，未满十二岁的孩子如果去世，是不能吊孝的，而且埋的时候还不能立坟头，不然会对家属不利。

这种说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又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了。

没有过多的交谈，先生和二婶照过面，简短的说了几句，便开始做法事了。从先生的道具来看，跟茅山道士差不多，可步骤有些不同，也不知先生是不是真的懂。

法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用掉了很多道具，地撒满了黄纸钱，我记得吴非说过，一般撒黄纸钱只是打发孤魂野鬼的，让它们拿了钱走，不要骚扰新鬼。

法事做完，二婶已经哭的没有力气站起来，一直蹲在地哭哭啼啼，先生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二婶却让他等一等。

这时二婶在我和黄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对先生说：“既然来了，顺便看看外面那口井吧，娃出事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井里有个女人……”

先生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包括黄伯在内，他们显得很吃惊。我也没料到二婶居然毫无隐瞒全部讲了出来，她不怕惹祸身吗！

想想这也是正常的，一个妈妈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或许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先生一开始并不愿意帮忙，他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的工作只是超度，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工作范围。可二婶还是坚持让他去看看，说再多的钱她都愿意出，说着话把家里的积蓄拿了出来，看样子有几千块，那可能是他们的全部积蓄，毕竟家里没有工人，还有一个躺在床的病人。

我心生同情，于是把先生叫到一旁，跟他说：“你随便看看，我出五千块钱，能不能看出来门道不要紧，当是安抚二婶。”

先生这才点头答应，然后准备了一些道具，随着我们一起来到了井边。一开始他只是让我们站远一点，不要妨碍他，在井边不停地念着咒语，不停撒着纸钱。

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装神弄鬼，反正只是为了安抚二婶受伤的心，随便搪塞一下算了，我也没想过先生真的能收了井里的鬼，要真能，吴非也不会昏迷不醒了。

过了一会儿，先生停了下来，开始仔细打量那口井，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我刚想过去看看，他却忽然转身对我们说：“快走快走，这东西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