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听雨（2/2）

何萱促狭地眨着眼睛，“你去吧，我和二位美人将这些物品归置好。”

沈芸梦嗔怪地睨了她一眼，无奈地笑笑，便转身向竹林走去。

苍翠欲滴的竹林，白衣公子依旧倚案而坐，清雅高洁，流露出不属于尘世的纯净飘渺。

沈芸梦轻轻走到他身后，见他正伏案认真作画，白宣之只有几丝简单的墨线，却勾勒出一副山水泛舟的意境。

“公子在画什么？”

听到声音，方禹辰蓦地回头，见到沈芸梦清滟脱俗的面庞，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欣喜道：“沈女官，你终于来了！”

沈芸梦抿唇一笑，“看来公子很盼望我来呢。”

方禹辰俊俏的脸一红，目光无措地转向石案的画，忙转换话题，“你看我画的如何？”

沈芸梦仔细看了看，赞赏道：“笔力遒劲，线条自然洒脱，虽只有寥寥几笔，却让我仿佛身处旷远大海之，茫茫然辨不清归途。”

“沈姑娘好眼力，我画的是苦海。”

“苦海？”

方禹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饮了一口幽然道：“前几日在《法华经》经看到了‘我见诸众生，没于苦海。’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颇有所感，便将我想象的苦海画了下来。但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既然佛说苦海无边，那麽哪来的岸呢？又该如何回到岸呢？”

沈芸梦弯唇一笑，“公子想的还真多。”她也顺势坐在了石案旁，自己斟一杯酒与方禹辰对饮了起来，“臣女认为，苦海无岸亦有岸。而这岸，在人的心里。”

“岸在心里？”方禹辰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愿闻其详。”

“臣女认为，苦海是滚滚红尘，是现世。佛家用此岸形容生死的世界，用彼岸形容超脱生死的极乐世界。而我们凡人总是沉浸在痴妄烦恼、执着愤恨的苦海无法自拔。回头欲指自省，用心学习佛法来除去一切执念恶念妄想，早蹬极乐的彼岸。”

方禹辰想了想，“我觉得我并没有那种妄想执念，可我为何还会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