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口浪尖（2/2）

“哼，言少校，你玩儿的可高兴啊？”王云羽深邃的眸子里散发出的混浊的宠溺，似乎是对言则鸩身份地位的一种界定：“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跑到法租界去抢人。”虽是在斥责，却丝毫没有一分严厉。

“我是去把清带回来，”言则鸩似有意替清请功，特意闪身到王云羽办公桌旁，指着清道：“把你拿到的给局座看看。”

清应声从口袋里去拿东西，一个微型照相机外，还有那个年轻人的军官证，清正要把军官证收起来，却被王云羽拦住：“这是什么？”

清双手将军官证递给王云羽：“撤退的时候，遭遇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这是从他身找到的。”

王云羽接过来，打开那张红色磨砂皮的薄证件，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一个穿着日本军服的半身照的清秀年轻人，王云羽的神情愈发凝重，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举着那张证件，郑重其事的问道：“你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还没，”清摇摇头：“当时急着撤退，没有注意。”

“这几天你哪儿都不要去，先避避风头。”王云羽将军官证握在手里，直接锁进了自己的抽屉：“你先出去候着。”清没有多问，转身出了办公室。

“老师，怎么回事？”言则鸩望见清有些惶惑的目光，也想打听清楚。王云羽却转而笑笑：“你去用显影液把照片洗出来，按照面的名单，一个都不留。”

“那清？”言则鸩有些踌躇：“总得给她些什么表彰才算妥当吧？”

王云羽冷笑一声，从右侧抽屉取出一张白色信封，里面抽出一张没有写名字的奖章，和一个系着红绶带的军功章，一张报纸新闻的草稿，签发者正是燕斋全：“这件事情，恐怕不是我们的职权范围了，看着吧，过不了多久，北安城第一杀手的名号是她的了，燕斋全最喜欢搞这种典型。”

言则鸩从十二岁跟着王云羽，五年来从来没见燕斋全越级签发嘉奖令。燕斋全赏识卫清表面是一件好事，但对年仅十六岁的卫清来说却是未必，做他们这一行，有几个能有好结果呢？一旦被峰发掘，便是越陷越深，最后想要抽身都是一件难事。

言则鸩想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从桌拿起那只微型照相机塞进口袋：“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王云羽咧咧嘴，伸手将桌的蘸水钢笔拿来：“谁能想到呢？或许这孩子命该如此。”他拧开钢笔，在那张没有注名的嘉奖令，工工整整用隶书写三个大字“衛清”。

刘昭兮的死对于北安来说无疑是平地炸起一声雷，第二天大大小小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遇刺的消息，更有甚者，对刘昭兮的死亡过程大加渲染。

清站在北安街头的一座汉白玉喷泉旁，带着墨镜，用阳伞把自己的脸颊遮在阴影里，听着耳边的流言蜚语，一时也慌了神，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将会如何，正在出神，一个陌生的年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脸带着一架圆镜片的墨镜，头带着绅士礼帽，身穿一身深蓝色天鹅绒镶边西装，红褐色领带别着一根镶钻石金别针，手住着明棍。

“卫小姐，我们老老板想见见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