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剥离灵魂（2/2）

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太阳已经落山，车灯照的昏暗一片，看不清她脸的泪，看不清人们的表情。清打了个寒颤：“是。”

王云羽拍拍她的肩头：“人生的决定，只此一次，如果你决定了，永远回不了头，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清打了个立正，微微扬起下颚，站在王云羽面前。

“很好，”王云羽从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在清面前悬了几秒钟，即刻用打火机烧掉：“记住这个人没有？杀了他，别问为什么。你要尽快做好，燕斋全长官要你做的事不能再耽搁，事成后立刻回来，其间言则鸩会配合你的一切行动，你们丢弃的车子已经加好了油，你们即刻出发。”

王云羽说完转身了车，消失在夜幕之。空旷的的树林旁，又只剩下言则鸩和清两个人。他笑盈盈的伸出手：“合作愉快。”

“不愉快。”清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将军衔装进自己衣袋，木盒子随手扔在马路的一旁，往刚才停车的方向走去。

“你要相信，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不愿去试探你，但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说过，我们是两个绝症患者，除了相互支撑着一条路走到死，没有别的选择。”他喋喋不休的解释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但每当他面对清的时候，似乎都充满耐心。

清忽然立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获得我的信任？”

他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默默的望着清愈走愈远：“我可以为你去死。”他悄声嘟囔了一句。

车子缓缓驶进了市区，清微微撩起窗帘向灯红酒绿的北安夜景张望着。

“你知道为什么要我去刺杀照片的那个人吗？”清望着后视镜，自己愈发消瘦的脸庞，有点儿心疼自己。从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她还是个珠圆玉润的大小姐。而今世道变了，身份变了，模样也变了。

“不知道，我没有见到照片，”他微微一笑：“或许是你独挡一面的时候到了，从前你是我的秘书，现在我成了你的司机，人生大起大落来的真是突然。”

清从后视镜悄然望着他的眼睛，不以为然的笑出声：“你的眼睛很清澈，所以，你装傻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像。”

言则鸩唇角微微挑起一道优美的弧度，他停住车子，替清拉开车门：“到了。”

清抬眼望去，眼前的樱花舞厅是一座三层欧式建筑，霓虹灯闪耀得像通往梦幻国度的彩虹桥。他拉住清的手，悄然将一个小包塞到清手。他倚在车门，悠然点燃一支香烟，长长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趁烟圈还棉绕在空，他将还未吸完的半支烟扔进了烟圈的圆心，烟头落在地，被踏得扁平。

他伸过臂弯，清一手挎住，跟着他走进了樱花舞厅。

“电闸在楼梯间右侧，把手包留在电闸旁，然后汇合撤离。”他轻轻伏在清的耳边，悄声说道。

清一惊，登时明白，他在手包装得是tnt炸药，他要用高爆炸药引发大火，营造成电路起火的假象。她回望舞池还在翩翩起舞的红男绿女，每一个人都带着欢愉的笑意，全然不知，自己正站在死神的身旁。

“不。”她轻轻说了一个决绝的字眼，目光扫过舞池：“代价太大了。”

言则鸩在她手捏了一下：“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必须在他的复仇计划实施之前把他干掉，否则你斗不过她。还记得刺杀刘昭兮那天，你顺手干掉的日本军官吗？是他的儿子，你杀了他的儿子，他绝不会放过你。”

清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早料到了。如果杀一个日本人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尽管让他来杀我好了。”

“你疯了？”言则鸩低声的斥责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纷纷向他投来狐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