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 山居别院（三）（2/2）

“臣名唤林馥，永兴三年春进士及第，现任太傅兼户部侍郎。”林馥恭恭敬敬道。

“原来是你。”太皇饶有兴致地问道：“庆安王已经成年，难道还需太傅教导？”

太皇虽然居住虞城数年，朝重大人事任免，天子依然会拟定名单交由太皇过目，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凰儿的太傅。此时这般问话，实在噎得她无法回答。

一时气氛凝滞，太皇却是抬手拨弄着琴弦道：“可懂音律？”

林馥摇头，“不通。”

太皇不由侧目，连弹琴都不会，这太傅是怎么当的？

林馥听闻太皇最擅古琴，后来却是再也不肯摸琴了，只得硬着头皮道：“臣虽不通音律，却会下棋。”

太皇“嗯”了一声，所谓天圆地方，纵横有术，若是连对弈都不懂，还做哪门子的太傅。

太皇起身出了琴室，林馥也只得跟着，在凉亭之的石制棋盘前坐定。

太皇道：“万物负阴而抱阳，让你先手。”

林馥连忙道：“多谢太皇。”而后便执了黑子。

庆安王得了岳太公的消息，说太皇昨夜饮多了酒，今日一早不知所踪。太皇身份特殊，岳太公又不敢声张，只是听说庆安王昨夜也了山，连忙派人通知了他。燕榕思前想后，索性将整座栖梧山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太皇的一根头发也没找到。他默默在日头下呆立半晌，难不成要连夜将这消息报给皇兄？

自父皇去了虞城，便再未回过明城，平素由岳子荣来回奔走、神行骑传递书信。兄妹几人每年都会去虞城为父皇祝寿，可是眼看着老头子的年龄一年一年大，心性却是越发难测了。此番入京也未曾通报给皇兄，当真是随心所欲。

燕榕觉得豪无头绪，甚至有几分焦躁难耐，却在这时接到了林馥的来信。

“令尊亲至，速回。”

令尊……燕榕先是笑了一会，而后便沉下了一张脸，父皇素来喜爱美人，林馥随他来此，又未曾扮作男子模样……

糟糕！皇嫂便是前车之鉴！

燕榕回到宅邸之时，但见凉亭之站着一人，恰是林馥。她有些焦急地张望，见到他来，却是哭笑不得地叹息一声。

燕榕连忙前，便见老头子趴在棋桌睡了去，浑身下酒气熏人。这便罢了，他一手枕在身下，另一只手却捉着林馥的衣袖紧紧不放。

燕榕唤了一声，“父皇。”

桌之人应了一声，却是将林馥捉得更紧。林馥哪里料到太皇竟是这般不讲理的，说是让她先手，还命她使出全力与他对弈。

其间他也问过她一些话，从科考到女学，从寒族入仕到新科状元。这一盘棋下了半个时辰，纵横棋盘初显优劣，林馥不由担忧，若是胜了太皇，惹得他老人家龙颜大怒怎么办？

太皇突然扯了她的衣袖，打乱了黑白子，而后问道：“你可曾婚配？”

林馥不知他此言何意，却听他又道：“若是我能年轻个二十岁，便是要追着你不放，引以为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