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剑道初心（2/2）

这个过程之痛苦，普通人绝难想象，那感觉要把自己的脑袋给撕开来看一看一般。

若说之前的丹药痛苦，全是丹药施加的，那现在是方骏眉自找的，但除了拼了命的去回忆之外，他已经无法做任何事情。

……

幻象的世界里，又有幻象诞生。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段几乎不可能被回忆起的记忆，莫名而来，画卷一样，展现在方骏眉的脑海。

剑北山城，人声鼎沸，各路豪雄来贺。

这一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负剑老人要给自己的二弟子，在这一天，行抓周之礼。

这个弟子，当然是方骏眉，因为是拣来的缘故，负剑老人并不确切的知道他的生日，因此定在了新年的第一天。

入夜之后，大殿之，灯火通明。

负剑老人抱着才会走路的方骏眉，坐在最首，乐呵呵的笑着，神色慈祥和蔼，没有半点黑道第一人的枭雄样子。

两边有数十道人影盘坐，或是真情，或是假意的看着他们师徒二人。

而在大殿央，有仆妇展开一张雪白色的长绢，放了一样样东西。

书本，笔墨，印玺，算盘，钱币，铁尺，稻谷……最后，是一把四五寸长的小剑。

这寻常人家的抓周之礼，负剑老人原本是不屑一顾的，但为了方骏眉，竟不光要行，而且还请了不少客人来。

没一会的功夫，诸般东西，摆放完毕，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有二十八件之多，其甚至还有一个女性的人偶，若是取了，说不定是要当个风流种子。

普通人家，绝不会摆，但负剑老人这样的不羁人物，自然是不在乎的。

“城主，已经放好了。”

仆妇来，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

殿安静下来。

负剑老人微微点头，示意那仆妇下去之后，朝方骏眉道：“骏眉，过去挑一样，喜欢什么，便拿什么。”

方骏眉早看的双目放光，闻言之后，摇摇晃晃而去。虽然才是一两岁，却丝毫不在意大殿那些凶徒豪强的目光。

负剑老人的目光，不时看看方骏眉，又不时看一看那把剑，眼射出期待之色。

穿着开裆裤的方骏眉走到白绢边缘，最靠近他的，是那把算盘。

定住脚步之后，乌溜溜的小眼珠，凝视了好一会，伸手抓去，一片唏嘘之声，响起在殿，剑北山城的二少爷，将来要当个帐房先生？

负剑老人的眼睛里，也明显露出失望之色。

噶哒！

噶哒！

方骏眉抓起那个算盘之后，摇晃了两下，那声音，似乎令他产生了几分兴趣，但没两下的功夫，似乎玩腻了，随后扔了算盘，走向下一个。

又蹲下身去，张开着裤裆，露出小屁股，将印玺抓了起来，把玩了几下，又是随手扔了。

众人看着他的样子，不少哈哈大笑起来，负剑老人眼，期待之色再燃，没有再急着下定论，要看看，方骏眉最后，究竟会选什么。

书本，笔墨，钱币，铁尺，稻谷……被方骏眉拿起，把玩了两下，又随手扔了。

到最后——终于只剩那把剑。

在呆呆的凝视了片刻之后，方骏眉终于朝那把剑走去，一步一步，小眼睛里，闪烁着好而又懵懂的光芒。

走近之后，方骏眉蹲下身去，又看了好一会，终于伸出手去，抓向那把小剑。

无声无息，一把抓起。

抓起之后，仿佛再无法放开，方骏眉仔细看了起来，几息之后，无师自通一般，一手抓着剑鞘，一手抓向剑把！

铮！

金铁之声响起，方骏眉竟把那小剑，一把拔了出来，明晃晃的烛光，落在那锋利的剑刃，印射出了一片粼粼光芒，光芒又反射到方骏眉的身，将他的那双看向剑身的眼睛，照的格外的明亮有神。

又几息之后，小童样的方骏眉，猛然转过头来，高高举起手的剑鞘和剑刃，看着负剑老人，面露出一个开心欢喜到了极点的笑意，仿佛找到了毕生至爱的东西一般。

光影在这一刻停滞！

这一眼，不光看向了负剑老人，也看向了躺在血池的方骏眉的心里。

初心，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