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2)
又是一年冬日,今年春节后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清晨的太阳并不怎么温暖, 缠绕在树梢上发出一阵阵呜咽呼啸声北风中, 带着极其凛冽的寒意。
前不久才过完十二岁生日的萧燕绥, 身量高了许多,如今的身形里已经有了少女般的纤细娇俏, 刚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时, 一身暖和的衣裳外面, 还批了件厚实绵密的披风。
今日特意起了个早, 刚刚洗漱过后的萧燕绥,却是并没有让婢女再为她梳那些好看的发髻, 而是将一头青丝随意的在脑后扎了个长马尾, 看上去倒是颇为简洁清丽,唯独就是,当她从院中的长廊拱门走过的时候, 这一头不沾珠翠的素淡模样, 被婢女仆从簇拥着的时候,似乎总会免不了的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微妙感。
对于萧燕绥而言, 小的时候发量相对也少些,在头顶扎个丸子头包子头的,然后再搭配一两个精致可爱的小梳子, 倒是并不影响些什么——毕竟,就算是现代的时候, 才几岁大的女孩子也经常被打扮成小公主的模样, 那时只觉得自己最是可爱, 哪里会计较头顶那些,还是等长大工作了之后,因为工作上的疲惫和压力,人反而会变得越发贪图舒适慵懒起来,大多数情况下,一般的女孩子也不会天天像是新娘子那般特意做些好看但是繁复的盘发不是?
可是,等到长大一些之后,唐朝这会儿,女子头上的发髻似乎都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臃肿,发间装饰的玉梳、簪子之类,本身的重量也渐渐上去了,满脑袋这些玩意,萧燕绥觉得,实在是累赘。
这么一想之后,反正平日经常待在家里,萧燕绥干脆连简单的发式也不想梳了,去母亲裴氏那里用饭的话,便简简单单的扎个马尾,如果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写字,干脆就随意的披散着那一头如瀑青丝,若是做实验的时候,担心头发长碍事,就随便捡支玉簪在脑后松松垮垮的将长发挽起来,免得不小心碰到化学试剂或是实验器材。
萧燕绥的主意从小就大,再加上,她又不是非得把这头长发给剪短了,只是这般慵懒随意的披散着,偶尔需要出门做客的时候,自然会再特意打扮一番,如此一来,倒是不至于被外人说道了去,裴氏拿她没办法,在家里便也只能顺着她去,甚至于,看得久了之后,反而觉得,自家的女儿在家中这般简单的打扮,倒也别有一番生趣。
“阿娘,”萧燕绥走到裴氏的院子里,人还没到,便主动打招呼道。
等到婢女为她撩开厚厚的门帘子,萧燕绥才一走进去,便看到,除了母亲裴氏之外,兄长萧恒、萧悟,连同父亲萧华,竟是都已经在这里了。
“我本还以为,今日来的算早的呢!”看着一家人都在这里,自己反而成了最后一个,萧燕绥也不觉莞尔。
裴氏招呼着女儿坐在了自己身边,又将婢女拿过来的暖手炉递给了她,关切道:“外面冷不冷?”
萧燕绥笑着摇了摇头,自有婢女替她取下了最外面这件已经裹挟了几分寒意的披风。
萧华笑道:“我这几日特意告了假留在家中,倒是不需要去上朝了。待到几日之后,三郎要去考场,到时候我也能陪同他一起去。”
萧恒就坐在旁边,闻言看向萧华,这才对萧燕绥轻笑道:“我怎么说也不听,阿耶就是不放心我……”
如今,萧恒也已经及冠,举手投足间,也渐渐褪去了曾经的少年稚气,英俊细致的眉眼间含笑,端的是一副风度偏偏、公子如玉。
“今年这科的主考官是宰相李林甫,”说起正事来,萧华微微正色,沉声道:“这几年,你们阿翁虽明摆着不怎么管事,那李林甫却是对你们阿翁素来忌惮。”
“……阿耶,你又不能入场。”萧燕绥坐在桌案旁,单手托腮瞅着自己的父亲,小声的吐槽了一句。
反正唐朝这会儿的科举,又不糊卷,谁答的题目,卷子上名字都清清楚楚的写着。并且,既然都不糊名字了,自然也就没有了后世为了避免通过字体认人、还要将所有试卷誊抄一遍的工序。更何况,像是萧恒这般顶级世家门阀出身的小郎君,基本上都是在开考前就已经在主考官、乃至是玄宗面前过了名录。
李林甫再怎么忌惮萧嵩,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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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朝堂上寻个错处拉萧嵩下马是真的,但是,李林甫又不傻,若是他真的在科举考试的时候,单独挑出萧恒的卷子动手脚,转天萧嵩就能拿着卷子老泪纵横的冲到兴庆宫请玄宗做主去……
片刻后,萧华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方才继续道:“这次由我陪同三郎去参加科举,也是你阿翁的意思。”
萧燕绥笑吟吟的稍稍侧了下头,认真的打量着父亲萧华和兄长萧恒,觉得还挺有意思,大概,孩子碰到重要考试时,会有不放心的家长去陪考这种事,也是从古至今的习惯了。
萧华虽然请了假留在家中,不过,萧嵩年纪都这么大了,等会儿却是依然还要乘着马车,前往兴庆宫去参加朝会。
因为今日大家不约而同都起了个早,萧燕绥算了算时间,这会儿萧嵩应该正在用早餐,略微吃了些东西填肚子之后,萧燕绥便干脆的放下碗筷,道:“阿耶、阿娘,我昨日弄了些烈酒,正好先给阿翁送过去,也好和他打个招呼。”
桌案上的其他人都还没吃完,便只是各自点了点头,却并没有随萧燕绥一同前去。
裴氏身边的婢女见状,则是去取了刚刚用热笼烘得绵软热乎的披风,小心翼翼的为她重新穿好之后,萧燕绥才转身出了门。
徐国公府的主院里,花园虽已疏落,不过,一小片苍松葱柏,却是绿意深沉,岁寒不凋。
萧燕绥来的时候,萧嵩还在用饭。
今日也是赶巧了,就连平日里并不怎么向前院来的徐国公夫人贺氏,都因为想要和萧嵩念叨几句萧恒的科举和亲事的缘故,竟是正好也坐在了桌案前,听到轻快的脚步声,贺氏才一抬头,看到萧燕绥只在脑后随意的砸了个马尾的模样,便忍不住的微微皱起眉来。
“阿翁,阿婆。”萧燕绥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虽然彼此心中膈应,不过,面对长辈,最基本的礼貌萧燕绥总还是有的。
萧嵩本身也是个随性的人,所以,对于自家孙女这般打扮,他倒是颇有几分不以为然,还笑着伸手招呼着萧燕绥一起坐在桌案旁,“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正好陪着阿翁一起用些早饭。”
贺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只不过,碍于萧嵩的反应,她便也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虽然视线仍旧从萧燕绥的身上错开,一副连看都不想看到她的模样。
不过,对于这样的贺氏,萧燕绥觉得,虽然免不了有些讨厌,却还是挺省心的,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的话,倒是也不错!
萧燕绥依言坐在了萧嵩的另一边上,却制止了婢女再去为她拿碗筷的事情,只是笑道:“阿翁,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吃过就好。”萧嵩笑了笑,也不再坚持,本想和萧燕绥再说道两句,关于万安公主的事情,不过,瞥见坐在自己身边的老妻贺氏的脸色,萧嵩便暂时闭口不言了,安安静静的用过早饭,换了官服要从正堂里出去的时候,才冲着萧燕绥招了招手。
萧燕绥直接从座位上起身,还故意笑吟吟的冲着贺氏道了一声,“阿婆,孙女告退。”直把贺氏弄得眉梢皱得死紧方才作罢。
萧嵩被自家的宝贝孙女扶着,一路往院中马车的方向走去,不过,到了之后,萧嵩却并不急着上车,而是站稳在那里,笑着说道:“还记得上次你给我拿了两瓶酒来,然后同阿翁说的,用烈酒清洗伤口,人不容易病倒的事情不?”
“记得,”萧燕绥点了点头,好奇道:“阿翁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我记得阿翁还告诉过我,军中有些郎中,本来也会用这种方法。”
其实,用烧酒清洗伤口这种事情,自古有之,只不过,一直以来却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理论和系统的研究而已。
再加上,古代的酒绝大多都是粮食酒,而粮食的平均产量有限,若非大好的丰年,其实,那些有限的粮食是完全不足以支持大量的酿酒的。所以,这种消毒方式在推广和实用上,其实一直都存在着很深的局限性。
上次和萧嵩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萧燕绥其实还想到了青霉素。
一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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