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有口难言(1/2)
那一天晚上,我回到生活区招待所,竖着耳朵听着前院的动静,在恐慌和忐忑中,万分焦躁地等待着。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长时间,却一直没有听到院门的响动,殷红彻夜未归,不知去了哪里。
第二天上班时,我心神不宁,不是拿错了工具,就是没听见吩咐。师傅看出了我的异样,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想告诉他昨晚目睹的一切,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尽管他对我有过嘱托,可是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又该怎么告诉他。
上午一起干活的小蔡师兄,也感到我有些不对劲,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止不住悄悄地问我:“吴平,你这是咋啦?前两天像打了鸡血,今天怎么发蔫了。”
我心里烦躁不安,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胡乱敷衍道:“昨晚两只野猫在院子里叫春,扑扑楞楞地闹了一夜,俺出来赶了几次,弄得一晚上没有睡好。”
小蔡师兄看着我躲闪的眼神,坏坏地笑了起来:“我看不是猫仔叫春,而是你小子在叫春吧?”
“去你的,你才叫春呢。”我使劲在他瘦削的肋巴骨上掏了一拳,把个小蔡师兄疼地龇牙咧嘴,忍不住叫唤了起来。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车间的那个跟屁虫文书。忽然探头探脑地推开了门,冲着门旁的老黄师傅问道:“鲁豫,鲁师傅在吗?”
“找我有什么事吗?”师傅正和我一起整理工具,听到有人找自己,抬起了头来。
“鲁师傅,今年厂里还和往年一样,七月份准备搞一次文艺汇演,咱们车间去年那个舞蹈拿了第一名,今年童主任还要请你出马,再排个好节目。”跟屁虫眨巴着小眼睛,一脸讨好地说道。
“我家里最近有点事,两边来回跑,实在有点忙不开,可能没时间再排什么节目了。”师傅听了跟屁虫的话,有点为难地说道。
“你的情况,童主任都知道,你平时该请假请假,但是这个排练节目的事情,一定得承担下来,咱们前纺文体活动次次第一,都是你的功劳,这次更不能掉以轻心,把取得的荣誉弄没了。”跟屁虫有点急了,赶紧搬出了童主任。
“那好吧。”师傅沉吟了一下,不再推辞,算是应承了下来,“不过,要我负责,咱们还是老规矩,演员由我挑,每天下午五点集中排练,你得让各班组把人员的时间给调出来。”
“这没有问题,你只要挑好人,我就去协调安排,咱们一言为定。”跟屁虫听到师傅答应了,乐得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们拿着毛巾肥皂出了车间,在去浴室的路上,师傅对我吩咐道:“你今天晚上回去,见到殷红通知一下,让她明天下了班去县文化馆,我到那里借一间大教室,给咱们排练用,你到时候也去。”
“我去干嘛?俺又不会跳不会唱。”我听了心里发虚,不解地望着师傅。
“你以为剧团里都是会跳会唱的啊?制景,拉幕,服装,道具,什么人都得有,我需要你帮忙。”师傅耐心地给我解释道。
“只要你说行,我就去。”我不愿辜负了师傅的信任,同时也对排练感到新奇,就忙着应了下来,可是转念想到了习武的事,止不住又问道,“师傅,那咱还有时间练武吗?我还有几招没学完呢。”
“最近我都有事,明天又要开始排练,暂时不能去运河滩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术不在多,而在于精,你先把学的东西练好了,我估计一两个人也难近你身了。”师傅的话让我不免有点遗憾。
洗完澡回到生活区,我与师傅分了手,穿过了杂树林,来到了小院门口,我的心情又麻乱起来。
我打开了小铁门走进院子,每次只要殷红在,总会从二楼探出身来,亲热地跟我打声招呼。看见她含笑的双眸,听到她柔媚的声音,我整个晚上都会沉浸在欢快的躁动中。可是此时,小楼上悄无声息,我的心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哎呦——你怎么站在这儿?”随着小铁门一声轻响,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悦耳的呼唤,待我闻声回过脸去,就见殷红猫一样走了进来。
“黑魆魆的树底下,直愣愣地站了个人,真是吓了人一跳。”微光中,殷红妙目含笑,故作惊诧地拍着胸口。
“红姐,我……正等着你呢。”我看着她快意的样子,想起了昨晚啜泣的女子,一时竟有些恍惚了,这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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