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灵火金钟(2/2)
这是陶泽安穿越后吃到的第一顿像模像样的饭。
五人没什么心事,围着个简易的炉子大快朵颐,酣畅淋漓。陶泽安大口咬了块烤肉,痛快地伸了个懒腰,这才觉得身上都厚了一层,等出了山,一定要置办身新衣服再好好洗个澡。
正寻摸着是不是再往空间里扔点植物催生一下,以便出山后日子舒服点,却见梁老爷子跟其他二人对望一样,叫了他一声:“小陶啊——”
“嗯?”陶泽安坐直了身体,等着他们的下文。
小细节处最见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梁老爷子想遍了整个梁家庄,也没有在长辈面前坐得这么端正,又这么自然大方的孩子。不是说庄上的孩子不乖,而是他们平时玩玩闹闹的惯了,压根不需要这么一本正经地坐。
再想想县城里见过的那些小少爷们,却也不是这样的——那些孩子一般清楚地知道自己比周围乡野的泥腿子高上一等,目光总带着骄矜。
梁大爷不由地对原本的判断起了嘀咕。哪家的引药人,会是这么白白净净惹人疼的模样?
但这并不妨碍他接下去要说的事儿。
“我们商量了一下,这趟进山,四人原本商量好了分配方式。老头子因为虚长了几岁,见识多两年,蒙大家照顾,找着药草卖出去得的钱,愿意让我分四成。你二叔三伯是壮劳力,一路上苦活累活都由他们完成,共分得五成。峰子头一趟进雁鸣山这么深,长见识为主,这次只分一层。”
说到这里,梁老爷子看了眼陶泽安,见他不急不躁,认真地听着,不由地暗自点头,继续说下去:“但是吧,说来惭愧,这一趟,我们本来没多大收获。多亏了你和峰子在溪边见着这血萝藤,才有了这次出行的最大头,否则,溪边那一块还真给漏过了。本来按着我说,这血萝藤不管卖出多少价,老头子都不好意思分这钱。你二叔三伯出了劳力,要不你们两个半大孩子还真不好扛,给他们两成劳力费,其他的该由你和峰子平分。”
听到这里,陶泽安才明白过来他们的意思,立刻连连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命还是你们救的呢,哪还有分东西理儿?”
开玩笑,那自己费了老半天劲儿,不是全白搭了?
梁峰见他急了,拍了一下他的背,笑道:“你慌什么,二叔这么跟我说时,我也坚决不答应,好说歹说,他们总算松口了。”
梁老爷子见他的反应也笑了:“你们两个娃子呀……峰子也是这么跑来跟我急眼的!后来我们合计了一下,要不这样,你跟峰子拿一半,另一半就由我们仨占点便宜,怎么样?”
梁峰没有开口,显然是事先沟通过了。陶泽安还是连连摇头,有空间在,他还真不缺这么一株血萝藤的钱,但它对梁家庄并不富裕的药农,却是非常难得的一笔财富了。
梁大爷也没跟陶泽安多争辩,见他推辞,心里打定了主意,反正要一块出山,等卖了钱再强塞好了。
就不信那小身板儿能犟得过他们几个大男人!
老爷子一咧嘴,嘿,小样儿吧!男人间,武力值决定一切!
明日便要出山,这天晚上,他们早早地睡下了。陶泽安照例进了一回空间,见到了在没了威胁的空间里可劲撒欢的萝卜。
小家伙开心过了头,跑了一圈又一圈后,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表达自己的激动——头朝下脚朝上地倒立着,把脑袋顶上的叶子挨着地,偏偏脚上又伸着两条长长的根须,一头扎进了土中。
“嚯,练杂耍呢这?”陶泽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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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调皮地吐吐舌头,终于把腿放了下来,撒丫子又开始跑圈。
“小家伙。”陶泽安叫住他,“我明天要出这雁鸣山了。”
萝卜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安静了下来。
“以后可能还会来,但很大的可能是短时间内来不了。”陶泽安打定主意出去后就想法子修真,雁鸣山采药什么的,也许只会是穿越初期一个小小的回忆。
他摸摸小家伙脑袋,不得不说,这个胆小又欢脱的小屁孩挺讨人稀罕的:“要我出山前把你留下吗?你住哪儿?我送你过去?”
小家伙看看空间里的大片灵地,再看看陶泽安,两只小小的手绞在一起,半天没有出声,小嘴巴挂了下去。
陶泽安叹口气:“你还有一个晚上考虑,好好想想吧。”
说着,便想要先退出去。刚刚起身,裤脚被小人参拉住了。
回头。小家伙仰着脸,大眼睛眨巴眨巴,别别扭扭地开口:“那个……我要是留在你空间的话,你能保证永远不吃我吗?”
陶泽安微微笑了一下,故意逗他:“你难道很好吃吗?”
小家伙立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好吃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你要是馋了完全可以炖普通萝卜的!”
这小家伙,真是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陶泽安忍住笑:“好,那就不吃。”
“那,那我就留下来吧。”萝卜左脚尖踩踩右脚尖,终于下定了决心。
陶泽安弯腰抱了抱他:“欢迎留下。”
空间算是有了第一个常住居民了,还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得格外早。山中迷雾渐散,太阳从东方露出了一点金边。大概是马上要迎来新生活,陶泽安心中有些激动,便乘兴爬上了一侧的高坡,找个好角度打算欣赏一下异世的朝阳。
当一轮红日从云海中奋力腾跃而出,他赞叹的同时,忽看到昨晚扎营的前边一些,一处悬崖的缝隙中,微微露出火红的一点。
这一点红光在阳光下极其耀眼,竟是隐隐有与红日争辉的架势。
陶泽安觉得诧异,立刻走到了下边,从悬崖旁探头再看时,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再回到高坡往下看,那一点又分明存在。这次看得仔细了些,红色的一点周围还隐隐带着一点金光。
他不寻常的举动引起了另四人的注意,梁峰问他:“你这上上下下的,做什么呢?”
陶泽安指指悬崖上刚好突出来的一块石头:“那后头,好像长了一株什么草……感觉挺特别。”
一般悬崖峭壁上很难生长植物,可一旦生了,或多或少有些神奇的功效。梁老爷子本就还对昨天的反常情形耿耿于怀,这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愣是在腋下绑了两圈绳子,小心翼翼地爬到起伏很大的另一侧探头看了看。
这一看,半天都不作声了。
陶泽安四人急了,喊了半天,老爷子才从另一侧爬回来,手脚都是哆哆嗦嗦的。别人问他话也不回答,跌跌撞撞地跑到行李前头,掏出了一本被翻烂了的小册子。
陶泽安刚好凑近,只见上头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灵草集。
书名简单,一目了然。
陶泽安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难道,他这是看到传说中的灵草了?
梁老爷子迫不及待地翻到某一页,只见上头画了一株草,两片如兰草的叶子,笔直秀挺的一根长花茎,前端开着一朵花,花瓣如倒扣的一口钟,呈淡淡的金色,中间探出一根芯子,却是一点极亮的火红色,浓得仿佛下一瞬便会燃烧起来。
——当然,这图本身颇简陋,是陶泽安根据刚才看到的大致模样想象的。
花旁写着四个字:灵火金钟。
梁峰等三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彻底愣住了,面面相觑:他们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