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二十一章 圣人、囚徒、不归路（下）（2/2）

衍圣公和李太白低语，不过那老儒生却是讥讽一笑，“你们要知道，能够成就圣人果位的存在虽说天资超绝，但想要在十万年内窥见神道门槛，若没有天大的机缘，也绝不可能做到。到时候突破无望，寿元大限又在眼前，哪怕以圣人之道心，真的能够坦然面对死亡吗？到时候，世间又有几个圣人能够选择不苟延残喘的存活于世？”p

“况且，就算窥见了神道门槛，也同样知晓了想要出圣入神究竟何等艰难，到那时候，就算有希望踏上神道的圣人，都不一定有胆魄迈出那一步，哪怕迈出那一步后能够成就半神，寿元增至百万年，也依旧罕有人敢赌。”p

说到这里，老儒生脸上神色愈发诡异，“你们二人，可知这是为何？”p

衍圣公和李太白心神骇然，满头冷汗，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p

“因为迈出那一步后……便等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必须要在百万年之内，从半神领域真正做到出圣入神，若是无法做到，大限一至便唯有陨落一途。”p

老儒生叹息，复杂的神色中竟有些无奈和苦涩，“因为只要踏入半神领域后，便无法再自斩一刀，不再有苟延残喘这个选项！”p

“自斩一刀，成为天地囚徒，乃是圣人一境的专属，半神、神祗，甚至传说中的仙，都做不到这一点。”p

“天地大道，何其公正，何其残酷！”p

“不归路，断头路，踏上之后若不能抵达彼岸，便唯有身死道消一途。”p

“百万年岁月听起来很长是不是？窥见神道领域后，你们是不是觉得涉足其上不过是时间问题？错了，全然错了！老朽成就半神至今七十余万载，神道领域的风光早就近在眼前，却始终无法登堂入室，甚至根本不得其法，别说剩下那三十万载，就算再给老朽百万年，都不敢说一定能够做到出圣入神。”p

“这一步，何其难呐……”p

……p

老儒生自嘲连连，目中涌现出不知是后悔还是苦涩的情绪，这让衍圣公和李太白都感到头皮发麻，有些毛骨悚然。p

亚圣天资如何？p

儒门古往今来，无数前贤大能，其绝对能够排进前五！p

但就是这等惊才绝艳，震古烁今的无上存在，耗时整整七十万年，依旧被卡在神道领域的门槛之外。p

这一步，简直就是天埑鸿沟，让衍圣公和李太白都不敢深想其中浩瀚与深邃。p

而最让二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踏入半神领域前，修者还有自斩一刀的选择。p

若没有这个选择，那些踏入半神领域的强者哪怕看不到希望，也不至于滋生后悔这类最无用的情绪，干扰本就摇摇欲坠的道心；还有那些明明曾窥见神道，又最终退缩，选择自斩一刀的存在，终其一生又该何等的后悔与不甘？p

这些人心底深处会有多少次发问，若当时没有选择自斩，会不会如今已是另外一片天地？p

这一刻，衍圣公和李太白忽然有些明白，儒门历史上那几位圣人之所以没有讲述记载这些隐秘，实在是因为这个选择太过拷问修者道心。p

对于修者来说，这类道心拷问宜迟不宜早，而且是越迟越好，唯有事到临头，才是自己本心的抉择，也只有这样，不管选择之后将来的结果如何，自身心底的后悔与不甘，才会降到最低。p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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