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她被绺子劫走了(五)(2/2)
满山红进了屋里凝视余姚,“你爷们儿上了山来接你,我敬他是条汉子!你想回去我不拦你!”
余姚听闻裔勋来救她,无比激动兴奋夺门而出,但只跑出去几步她便退了回来,陷入前所未有的悲愁之中。双眸滚出热泪,她该怎么面对裔勋,她要怎么向他解释清楚这一切?抬眼间却发现满山红抽动着脸颊在落泪,“悲愁的是我你哭什么?”
“我舍不得你走!”他忽然像个孩子。
她哭着笑出来,“你这个样子我都快忘了你是个绺子。”
“他如果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的,他还会待你像从前一样好吗?”
她擦擦泪水,无畏道:“无论如何我要生下他,就算裔勋他真的不认,我也要把他养大!”
他冲动的上前抱住她,“求你了别动,我让抱抱你!如果你以后没了出路,盘山岭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她有点被感动,这一刻她居然对掳走她的绺子产生怜悯。
“满山红……”她想劝他解散绺子窝重新做个好人,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笑,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叫我满山红……我叫——何夕,我希望你能记住我。”
二人对视片刻,“我送你出去!”何夕又变回满山红。
每走一步都如此艰难,直到她看见裔勋身影。她奋不顾身跑过去泣不成声,裔勋看着昔日佳人此刻这般落魄实在心痛。她又抱住棠柠痛哭流涕,两个多月的囚禁生涯终于挨到头。满山红握紧拳头别过头:“趁我没改变主意赶紧滚!”
“大当家的,可不能放他们走啊,这娘们儿肚子里可是你的种啊!”
“大当家的不能放啊,这消息传出去道上要笑话死你呀!”
“兄弟们现在就替你弄死他们去!”
四梁八柱纷纷来劝,满山红已换回冷酷面孔,“留性命,把孩子给我弄死!”
应天梁愣住,托天梁意会,忙道:“我去做!”
满山红跟上去恳求道:“别……别伤了她!”
托天梁已扬长而去追赶出来,四人还没走多远,被托天梁叫住以为是满山红后了悔。
托天梁笑道:“我们大当家的念旧情,让我带之跟姑娘喝杯送行酒!”
裔勋忙道:“她不会喝酒,我来替她喝!”
棠柠道:“她怀着孕喝哪门子酒?”
托天梁道:“我喝烈酒,姑娘喝热汤!”
四下被众多绺子齐齐围住,人人持着拔枪姿势盯死四人,余姚想满山红应该不会害自己,道:“你拿来吧,我跟你喝!”
托天梁一挥手,二大碗已送了上来。托天梁先干为敬,余姚也没再犹豫一饮而尽。
托天梁回来复命,“原是给单姑娘备安胎药……”
“我知道你凡事都会留一手。”满山红面无表情。
留下这个孩子后患无穷,叶裔勋会心存芥蒂,永远怀疑他的出身。让余姚恨我吧!这个罪人我来当!就让外人以为是我心狠手辣,不允许自己骨肉被他人所养!满山红心中叨念,坏人就该做些坏人该做的事——我就是自私不希望她幸福!
四人匆匆赶路唯恐满山红真的反悔,那马车还停留在原地,看到马车四人心里放下半口气。藤冈修笨拙的赶着马车前行,裔勋本想在马车里安慰余姚,但见藤冈修把马车赶的七扭八扭,实在无法保证安全,又恐这么磨蹭下去再等来追兵,只得亲自出去套马赶车。一路快马加鞭逃离出盘山境内,方才松出口气来。四人商议连夜赶回奉天不在半路留宿。马车内棠柠细细端详余姚,笑道:“我瞧你没受啥皮肉苦,心里也算放了心,就是几月不见变成村妇了呀。”
余姚摸摸身上的粗布蓝罩袍,“只顾着活命哪里还能讲究这些。”
所有的谈话都巧妙的避开的腹中孩子,直到余姚腹痛难忍,惊慌了其他三人。马车内发出惨烈的叫声,余姚蜷缩着成虾型身下血流不止,苍白的口中死命骂道:“满山红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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