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113节、孺子可教（2/2）

“这……”只一说这样的事，他这气势，立即就不同了。裴师昭一怔，握了他的手道：“我也说过了，我帮你便是，你心里，为何就是不肯信我？一定要瞒着我行事？！”

“你拿什么帮我？”重峻轻笑一声，“却不忙说这个话。历朝历代，这条路，谁不是从尸山火海里走过去的？你现在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你就跑来质问我。裴师昭，我现下，其实当真还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有朝一日，等我的双手沾满了血，好人的，坏人的，就你这样的性子，未必能看得过！”

裴师昭沉默片刻，缓缓道：“裴家也是从尸山火海里走出来的。这个无妨，端看立场。敌人，就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坏的，错的。这道理，我还是懂得。我既然认定了你，日后，定然便以你的喜恶为准。

今天的事，我只是生气你瞒了我，叫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信任，还不够，才有些心寒罢了。倒也并没有说，是你做错了。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你能兵不血刃，就将那几位皇子拉下马来，自然也是好事，以后就少费好多手脚。”

“当真吗？”只是在你心里，这也并不是，什么光彩荣耀的事。重峻笑道：“你可想好了，我是孤家寡人一个，生死荣辱无妨，只是争条更好的活路罢了。便是败了，也好过这样一直任人磋磨的活法。可你要是真跟我走这条路，就等于是把裴家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一起赌上了。为了我，值得吗？”

昭儿啊，你这就是把我裴家的六朝盛势，千年基业，都绑在了秦王的战车上啊！

裴师昭想到父亲的话，想到祖母亲人，不由一怔，心下迟疑，“我……”

重峻心中了然，自己爱的男人，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他的眼中没见过，心里自也没有血腥。就算他的肩膀渐渐宽阔起来，却也还没有学会担当。何况，是这血海也似的干系。说不失望是假的，也不是失望吧，就是有些感慨，对他这样的出身，被一家人娇宠长大，不是不羡慕的。

重峻觉得，眼下还不是，叫他在自己与裴家之间选择的时候，又是大比之前，裴师昭正要紧的当口，无谓逼他太紧，一无用处不说，倒影响他的心绪。重峻就轻揽住他的腰，“哎呀，不说这些了，跟你掰扯这么久，说得口干舌燥，歇会歇会！”

裴师昭见他岔开，心中有些明白，知道重峻是体谅自己的意思，也笑着伸手搂住重峻，“嗯……”

重峻笑道：“也不是不想你了，见天想你来给我欺负一下，你不在跟前，倒觉得手痒！”

裴师昭一怔，抬起头来道：“怎得手痒？”

重峻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揉捏了几下，“最近事多，礼部一摊子乌糟糟的闲篇，整日处理也处理不完似的，只叫人觉得气闷，倒想着有个什么活物在跟前，叫我每天狠狠打他几下出出气，最好还是皮糙肉厚，他也不觉疼的那种！”

“这……”整天在家里蹲着算计人，他倒还觉得气闷！裴师昭都给他气笑了，“你给我安排这活计倒好，可真心疼我，谢谢您嘞！你还是养条大狗吧，我就不沾这个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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