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第一节白云村
c城下辖有一镇子名大洼,大洼下辖一村子号白云。正如白云的缥缈和虚幻,白云村在c城人民认知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白云村坐落在海拔1100米高山上,阴雨天气远远望去,整个村庄笼罩在云雾缭绕之中,白云村实至名归。
白云村有一百多户人家,据老辈人口口相传,想当年祖先为了躲避战乱,一路长途跋涉,筚路蓝缕在这里落脚扎根,子孙后代繁衍生息有几百年历史。到如今村里祠堂供奉历代族长,大致推算白云村距今至少有二百年历史。
白云村至少二百年历史充分证明,当时祖先选择何等有先见之明。不管外界风云如何变幻,白云村先祖很长时间里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生活必需品大多都能自给自足。就像桃花源记中描述的,桃花源里鸡犬相闻,纤陌纵横,不知秦汉,没有战乱伤痛,人们衣食无忧。
白云村几百年历史中为何能独善其身?正是因为地理环境。封闭的环境,外面的人很难进去,里面的人也很难出来。从白云村到大洼镇,要攀爬有的路段近乎90度垂直的山,还要走崎岖坎坷草木丛生的山路。来回一趟要一整天时间。
改革开放之后,有不少年轻人走出大山,去外面世界闯荡。留在村里的多是老幼妇孺。而阿憨从没动摇过留守的心,村里人从没对这个不去外面世界走一遭的年轻人有什么不可理解之处。阿憨人太老实,太厚道,去外面难免会被人欺负,还不如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渴不着饿不着,挺好。这是村里人的共识。
但有一点不尽如人意,阿憨26岁大龄剩男,窝在白云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娶一房媳妇难。阿憨对月老手里红线另一端在哪系着心存茫然。但这也不是着急的事,问题是你急也没用。
阿憨每回祭祀父母,因为不能给父母一个交代而心存愧疚。父母临走时候,他的终身大事没有着落,是二老心结所在。一想起这些阿憨心里全是泪。
阿憨和阿华是邻居,阿华过完年跟着阿发哥去打工。阿华上面有个哥哥,头两年去外省作了上门女婿。阿华妈心里120个不愿意,养儿防老,到头来为他人作了嫁衣裳,含辛茹苦养大个儿子,别人家父母半道捡个便宜儿子,哪说理去。不管咋说,儿子娶上媳妇了。看看阿憨,活生生的例子,光棍一条,到现在媳妇没影。两相比较,阿华妈心里释然不少。
现在正是盛夏,篱笆爬满蔷薇花,粉艳艳开的正旺。阿憨端着一碗莜面条,坐在当院一边看天看地,看院子里跑来跑去的鸡鸭鹅,一边吃面条。
明天要起早去镇里卖鸡蛋,填些日用品。吃过饭,阿憨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节女婴
第二天破晓,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引吭高歌声中,阿憨约上阿发嫂,两个人踏上下山的路。山路十八弯,错。这里的山路,你站在山顶往下望,悬崖峭壁视觉冲击,会让你眩晕,脚底发飘。对于白云村原著民来说,这条山路陪伴他们成长,他们对这条山路充满敬畏,而不是恐惧。
阿憨背着大筐装着二十斤鸡蛋,还有四十双鞋垫。鞋垫是阿发嫂和婆婆赶制的,用布一层层打上浆子,一圈圈压上针脚,有的还绣上花草图案。鞋垫养脚透气还耐穿。
阿憨中等个头,身材适中,肤色有些偏黑。当他和别人交流的时候,眉眼总是挤在一起,最大诚意向别人传达他的善意。
阿发嫂本名叫阿珍,是个大骨架女人,她的身材可以用魁梧形容,和她方脸盘相衬的是她响亮嗓门和爽朗笑声。
下山路段陡峭之处架着滕悌,藤条柔软而有韧性。藤条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藤条的柔韧性导致人踩在这样梯子上会摇摆不定。
两个人专注而谨慎,此刻状态会让人深刻理解一步一个脚印这句话含义。
攀附在动态滕悌上,精神必须高度集中,仰望是蓝天白云,俯瞰是峭壁深渊。可是你只能俯瞰,因为要时刻关注脚下,所以必须正视深渊。这是对心理和体能双重考验。
两人一路无语,爱笑爱笑的阿珍难得保持缄默几个小时。下到山脚,还有一段漫坡,拐上公路,搭顺风车到镇中心。
又热,又累,又紧张。脚丫踩到平地,两人就像洗了桑拿浴,已是汗如雨下。褂子脱下来能拧出一斤水。
阿珍长吁一口气,好似这口气下山一路就吊在嗓子眼上,若是半道吐出去,她就会来个垂直自由落体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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