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龙入海-1（1/2）

抢救人员站在床边面对夏辞深感迷茫，并没有上心肺呼吸系统，也没有上血液循环装置，只是在滴营养液，因为她好得很，各种意义上的健康，心跳平稳有力，各种指标都停在最完美的数值上。

可沈珪知道他抬起她头的那一刻是真的要死了，就在他送下来喊着抢救的短短几分钟中她就逐渐恢复了正常，这让沈珪感到心惊。

“沈工。”有人轻轻呼唤他名字。

穿着白衬衫的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开，“没事了，去休息。”急救室内很快没了人，嘈杂的脚步逐渐远去，正午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落在挂着点滴的手背上，男子疲倦地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中，弓着腰，双手插进卷发中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啊？”

他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也看着落在白色病床上的光线细微变化，午后阳光暖融融，带着被子晒过的香，他窝在椅子中脸上呈现空白，陷入雾气一样的遥远时间里。

‘为什么要把名字改成沈珪，明明叫沈璋，究竟是怎样一种决心要带着你的字过一辈子，我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不是吗？还有人像我这样怀念你吗？如果有的话我会嫉妒。’

‘你好，我叫于珪，这是我弟弟于渊，麻烦你多多关照，他最近有些叛逆。’

‘很厉害的研究，优秀啊沈工，日后怕是要叫你沈代表了。’

‘602一次汇报——天谴裂缝张开，虞韶光掉落，于渊进入裂缝。’

‘602二次汇报——601陷入裂缝，于渊和沈工重返。’

‘把我弟弟带出去好吗，我出不去了，沈璋，别让我在死前还难过。’

‘602三次汇报——沈工背着于渊出来，有不明物体拖拽他们，我的天！那是什么东西！吃人的树吗？三号机虞韶光站了起来。’

‘602四次汇报——三号机、沈工、于渊脱离深渊，有白树触手向我伸来，我被岩石咬住无法脱身，组长于珪被吃掉。。。白树增高。。。我被抓住。。。疼——’

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消瘦的男子双手捂住脸，背对着阳光呜咽出声。他不是爱哭的人，只是时间不肯放过他。还有人像我这样怀念你吗？一定要有，大家都应该记住你。

剡上为圭，半圭为璋。你离开后，我就成了一半的你。

“别难过。”一声带着喑哑的话响起，沈珪猛然抬头，眼眸亮得惊人，结果发现是昏迷中的夏辞在呢喃，眼中的光掉落，一点一点变成安静，他在期望着什么不切实际的事呢。

药袋已经滴到底，他动作麻利地换上另外一袋坐回椅中，看着夏辞的面孔缓慢的消耗着时间。她是梦到了什么痛苦事情在安慰自己吗？果然是有很多心事。

病床上的人疲倦地睁开眼睛，艰难地侧过头。沈珪放在膝盖上手握紧，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放轻松一些，可是没有达到目的，空洞的眼神映衬着发红的眼眶有些狼狈。

她又一次开口，字字清晰，“别难过，最终我们都会变成达尔文进化论中的一阵风。”

沈珪看了她很久，并没有回应这句话，他问：“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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