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龙入海-1（2/2）

“嗓子，吐了很多血。”

“不是鼻血吗？”

“最开始是，后来就不是了。”夏辞掀起眼皮，“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沈珪皱起眉想跟她说病人要说出实话医生才能诊断，就看见她转过身窝进白色被子中，露出一点细软头发铺在枕头上，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这次是真的不知道。”

她的身体失控了。上一次海洋中是精神失控，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次虽然精神清醒，可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论哪种，都无比糟糕。

沈珪漫不经心地看向监控摄像头，并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是为了安全每个房间都有，他明白这里不是问问题的好地点，于是不再追问，而是起身问她：“想吃些什么？”

“饺子，牛奶，果糖。”闷闷的声音。沈珪失笑，她就是一个小孩，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他跟小孩怄什么气。

被子响声簌簌，“你笑什么，冬至就应该吃饺子。”

“你脑袋后边长了眼睛？”沈珪盯着她的后脑勺。

“你的大脑传出了内啡肽的味道，我闻到了。”

“夏辞，把你的拙劣收一收，别拿我寻开心。”沈珪脸上还是带着笑，不冷不淡地说着她，只是走到门口时，他问：“内啡肽是什么味道？”

“黄玫瑰的味道。”

“黄玫瑰是什么味道？”

“太阳照在油彩上的味道。”

他们俩之间的对话就像是在套娃，像无止境地问下去，可沈珪没有再问，太阳是什么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灼热的，温暖的，开心的，充满希望的，总归是好的。

他关上门，想起京都医院中的那束花，是谁把最好的心情送给了夏母？他想到了夏楚，她的丈夫。十四年前他在沈长明背后见过一面，是个高大、温文尔雅的男人。

如果是夏楚，花和夏母醒来都合理，肥皂剧中不总是那么演——我因某种原因潜在人海中只在你危难的时候才来救你。可他觉得不是，如果他是夏楚，不会十四年来都不来见妻子和女儿，不管是因为什么，夏辞的监察员从未发现过有人来偷偷来看她们的迹象。

不会这样的，她们是他的女儿和妻子，是他目光之所在，哪种原因都不会阻止夏楚来见她们，他得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否则他潜伏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到底是谁？沈珪走进电梯，得让于渊问一问夏母，她一定知道些他们未掌握的信息，毕竟种种迹象表明她要醒来。

电梯往下降落，他看着如镜的电梯映衬出的自己出神，尝试着从夏辞的角度解析一些事情。吃饺子是因为冬至，说明她一直有过传统节日的习惯，因为家里有两个老人。吃果糖是因为贫血，是她自己身体的原因，这是她唯一的身体毛病，他帮她诊断过贫血，只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那就是现在她的身体强度还不能完全支撑起她拥有的能力。那么喝牛奶是因为什么？或者说是谁给她养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