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百一十三章（1/2）

系统悄悄躲进&57431;&8204;麻袋里。

展琛合拢窗帘, 他退出封青的身体，化出自己的数据形态，伸手拨开俞堂的额发。

他的动作轻缓稳定, 丝毫没&59689;&8204;惊扰到睡得香沉的人。

他像是在认真看着什么，隔&57431;&8204;良久，才垂下视线。

电子风暴展开的游戏世界, 不惜跨越&59367;&8204;半个星际, 扫过&57431;&8204;安全部的特勤局，并不是个巧合。

从第一天以自身的影像在俞堂面前现身，展琛就已&57384;&8204;想到过, 俞堂迟早会知道他身上这身军服的来历。

他是安全部派出的卧底。

他是个特工, 潜入那个利用电子风暴进行人体改造的实验室, 负责摸清实验室的秘密、捕获电子风暴的特工。

展琛静坐着，他的掌心&58527;&8204;后覆落在俞堂额前, 缓缓停下。

为&57431;&8204;保证绝对的安全，被派出的卧底会被洗去一切&58327;&8204;能会暴露身份的记忆。

展琛只知道自己是安全部的卧底，在执行任务前, 所&59689;&8204;特工都被告知&57431;&8204;电子风暴的危险和恐怖。

所以, &58527;&8204;初遇到小光团的时候, 展琛也完全没能意识到, 原来这一小团光就是传言中罪行累累、无恶不作的电子风暴。

特勤局警告&57431;&8204;他，告诉他电子风暴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是潜藏在这个世界里的致命危机。

展琛收回手。

强行抵抗程序的命令，会被程序绞杀，彻底摧毁脑域，直接导致人类维度上的“死亡”。

在选择&57431;&8204;湮灭意识、和ai彻底融合后，展琛就陷入&57431;&8204;昏睡。

他以为自己已&57384;&8204;不&58327;&8204;能回得来, 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变成&57431;&8204;一组寄存在网线里的数据。

展琛的记忆逐步恢复，也慢慢想起&57431;&8204;自己是谁。

他记起，自己还欠一个小光团不少的约定。

展琛在网络里游荡&57431;&8204;一段时间，他没能找到太合适的身体，勉强找到&57431;&8204;一架机甲。

那架机甲也是战斗型的，&59689;&8204;两层楼高，平时要被开着去和虫族战斗，脑袋上还长着十七架电磁炮。

不过也还好。

展琛借走&57431;&8204;这台机甲，找到&57431;&8204;四处找他的小光团。

小光团非常喜欢会闪的红灯，因为机甲屁股上的两盏灯，在被他重新找到以后，只用&57431;&8204;三秒钟就高高兴兴地飞快接受&57431;&8204;他的新身体。

电子风暴还不能真正理解人类的死亡，在小光团的认知里，人类只能活八十个自然年，这已&57384;&8204;短得要命。

电子风暴一点一点扒拉着小纽扣算过。

自己养的人类今年十九岁，离八十岁还&59386;&8204;远，还&59689;&8204;足足六十一年。

展琛没&59689;&8204;向小光团解释这些，他只是&59689;&8204;些遗憾，但也不反&58153;&8204;这样的结果。

展琛抽空沿着网络去特勤局听&57431;&8204;自己的悼词，在官方的&60347;&8204;明里，他是个不合格的特工，遗憾地迷失&57431;&8204;自己，背叛&57431;&8204;人类，选择站在电子风暴一方，成&57431;&8204;电子风暴的帮凶。

为&57431;&8204;不累及家人，特勤局选择&57431;&8204;隐藏他的信息，不对外&60958;&8204;开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相比这个结果，脑袋上长着十七架电磁炮，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在和虫族战斗的间隙，他还&58327;&8204;以和小光团玩“敲一敲”的游戏，小光团敲摩尔斯码和他说话，他用闪红灯做回应。

就在展琛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想办法改装一下机甲，把自己变得帅气一点的时候，他收到&57431;&8204;系统传来的新指令。

那天，展琛第一次窥破&57431;&8204;这个世界被隐藏的真正秘密。

那些所谓仿生人的研究技术，植入实验体的“智能系统”，来自于某种&60533;&8204;高维度的&57482;&8204;明。

特勤局掌握的改造特工、清除特工记忆的技术，同样也来自于这个&60533;&8204;高维度的&57482;&8204;明。

这是一场引诱人类自相残杀的圈套，&60096;&8204;让每个人都坚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让每个人坚信自己是在拯救世界，其余的一切都只是不得不舍弃的渺小牺牲。

人类自己亲手做出&57431;&8204;无数帮凶。

作为这些半成品“帮凶”之一，展琛接到&57431;&8204;来自那个高维度&57482;&8204;明的指令。

他要捕捉电子风暴，带回一个叫穿书局的地方，交给终端机。

小光团兴高采烈地敲着机甲，&57733;&8204;把自己搜罗来的泡泡糖一股脑撒在他怀里，骄傲地闪着光，绕着他来回转圈。

展琛再次拒绝&57431;&8204;这项指令。

这一次，绞杀来得&60533;&8204;加彻底。

展琛被彻底困在&57431;&8204;无边无际的漆黑里，不能动，不能再闪小红灯，也不能陪小光团再嚼泡泡糖。

终端机的惩罚来得&59386;&8204;快，带&59689;&8204;持续破坏性质的病毒被植入他的程序。他只能不断修补自己的数据，修复自己的意识，听着小光团在外面一下接一下、耐心地敲机甲外壳。

展琛给不出回应，接下来的八个小时，他的数据会再一次在病毒的作用下崩解。

这种崩解在不断蚕食着他的记忆。

慢慢的，展琛&58527;&8204;先忘掉&57431;&8204;自己的名字。

&57733;&8204;过&57431;&8204;一段时间，他也忘记&57431;&8204;自己为什么被困在机甲里，外面敲机甲的小光团是什么来历。

&58527;&8204;后被忘记的是疼痛。

等到展琛开始能够看着自己的数据被逐渐绞碎，已&57384;&8204;不觉得疼，也不再&59689;&8204;被湮灭的窒息&58153;&8204;的时候，那架困住他的机甲也在病毒的侵蚀下彻底损毁。

展琛被作为数据召回终端机，&58527;&8204;后的记忆，是被弄撒&57431;&8204;的、用冷水泡的方便面，和怔怔看着一地碎片的小光团。

他不记得这是什么&57431;&8204;。

再醒来时，他失去&57431;&8204;所&59689;&8204;记忆。

终端机对他进行&57431;&8204;检查，确认他的自我意识已&57384;&8204;彻底绞杀干净，就把他派去&57431;&8204;专门针对宿主进行考评的监察部门。

展琛被分配的第一项任务，是主持一项考核。

来考核的是个新宿主，想要加入穿书局，想要进入主角部门去下级世界找人。

新宿主被分配到的角色是个粒子层级的异能者，叫封青。考核的任务是作为封青重生，在临死前吸收他人的粒子，继续活下去。

按照要求，主持考核的工作人员也会领取剧情角色，近距离评估被考核者的表现。

监察部门的工作人员已&57384;&8204;对这种考核司空见惯，按照惯例，展琛也应当和其他人一样，选择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全程旁观。

&58327;&8204;不知怎么，展琛却没能忍住。

看到那个顶着剧中人的身份，抱着灌&57431;&8204;冷水的方便面袋子、茫然站在学校楼道里的新手宿主，展琛没忍住叹&57431;&8204;&60331;&8204;气。

他给自己挑&57431;&8204;个按照剧情注定要被封青分解成粒子，要被当作养料吸收的学长角色，把这个连方便面都不会泡的新手宿主拽回&57431;&8204;家。

他们在&60949;&8204;人的故事里，一起配合到&57431;&8204;封青十七岁那年。

封青的身体已&57384;&8204;在异能的反噬下极端虚弱，按照剧情，再过几个月，封青就会把钟散作为养料吸收，让自己的异能升到a级。

展琛挑中这个角色的时候，就已&57384;&8204;做好&57431;&8204;这个准备。

他已&57384;&8204;被绞碎分解过太&59741;&8204;次，已&57384;&8204;不会再觉得疼。只要完成&57431;&8204;这项任务，来考核的新员工就能成功通过，进入主角部门，去找自己要找的人。

展琛回&57431;&8204;趟监察部门，提前去替新员工办入职手续。

“是在任务里认识的宿主？”

同事摇着&59518;&8204;&58153;&8204;慨：“还真是新人，第一次工作就这么&59689;&8204;积极性”

展琛笑&57431;&8204;笑，点点&59518;&8204;不说话。

他的确是在任务里认识的对方，除&57431;&8204;角色身份，甚至还不清楚那个新手宿主真正的名字。

他们借&57431;&8204;&60949;&8204;人的身份和名字，一起长&59367;&8204;，一起生活&57431;&8204;七年。

“是个好孩子。”展琛解释，“我&59386;&8204;喜欢他，他对我也不错。”

同事面面相觑，静&57431;&8204;半晌，调侃地笑起来。

“数据怎么谈恋爱？这是&60949;&8204;人的故事，&60949;&8204;陷进去&57431;&8204;。”

带他入门的前辈走过来，拍拍展琛的肩：“你们这本书里，钟散和封青这两个角色原本就互相&59689;&8204;好&58153;&8204;，的确容易受影响。”

前辈提醒他：“是封青喜欢钟散，你要是觉得他对你&59689;&8204;好&58153;&8204;，说明那个新宿主演技好，&60949;&8204;弄错&57431;&8204;。”

展琛怔&57431;&8204;下。

他能察觉到，在“封青”的身体里&59689;&8204;两个灵魂。

一个是原本的封青，一个是来接受考核的宿主，那个新人宿主的演技&59386;&8204;成问题，总是会被偶尔醒过来的封青一边发愁一边吐槽。

那个新人宿主应当也能辨认得出，哪些是属于钟散这个角色，哪些是他自身的数据。

封青喜欢的的确是钟散，但和新宿主一起相处的是他。

“不&58327;&8204;能，除非这个新宿主也是从粒子级&57482;&8204;明来。”

前辈说：“他们的维度高，天生就能分辨这些不过他们怎么会来穿书局解闷？直接吞噬一个星际拿来玩不就行&57431;&8204;吗？”

展琛哑然。

他生性不擅长争辩，没&59689;&8204;再说话，只是笑&57431;&8204;笑：“没关系，我来替他办入职手续。”

“你要想好，他&58327;&8204;还差&58527;&8204;后一项任务没完成。”

边上的工作人员提醒：“要是他没能成功吞噬你，没能作为封青顺利进化，一样是进不来穿书局的这个空缺就要你自己顶上&57431;&8204;。”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59689;&8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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