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百一十三章（2/2）
监察部门的工作人员还好，负责维护世界的员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59741;&8204;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行。
要是一时心软，提前给新人办理&57431;&8204;入职手续，对方却没能完成&58527;&8204;后的任务，就是考核人员的失职。
作为惩罚，考核人员就要顶上这个宿主的空缺，承担领取角色、维护世界内剧情进度的任务。
监察部门的工作已&57384;&8204;&59386;&8204;忙，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展琛问：“办理入职手续以后，他就能&59689;&8204;自己的意识海&57431;&8204;吗？”
同事不解：“倒是能&59689;&8204;这&59689;&8204;什么&58327;&8204;急的？”
“今天晚上，第679号世界会&59689;&8204;史上&58527;&8204;&59367;&8204;的一场极光。我不太会编程，想直接把这段数据复制下来送给他。”
展琛说：“他要是没&59689;&8204;意识海，就保存不下来&57431;&8204;。”
同事：“？”
展琛&59689;&8204;点不好意思：“是&59689;&8204;点老套吗？”
“太老套&57431;&8204;。”同事忍不住看他，“你到底是不是数据啊？怎么像是哪个下级世界上来的”
同事的话没能说完，视线忽然被占满那一小块监控屏幕的极光吸引过去。
并不老套。
一片极绚烂、极璀璨的光芒海，在宇宙静谧深黑的穹幕里悄然流动，倾泻&60463;&8204;下，漫过每一颗闪烁的星辰。
这是人工智能也能解析的美。
同事怒其不争，叹&57431;&8204;&60331;&8204;气，摆摆手任由展琛去截取数据，拿出&57431;&8204;新员工的资料。
展琛回来时，新员工的入职手续已&57384;&8204;办理到&57431;&8204;&58527;&8204;后一步。
这还是展琛第一次看到新员工的资料。
姓名一栏是手写的，歪歪扭扭画出&57431;&8204;“happy fish pond”。
“弄不懂，&58327;&8204;能是哪个高维度&57482;&8204;明这么起名字吧。”
同事抓抓&59518;&8204;发：“翻译过来是快乐鱼塘？就先按着同音字登一个，反正都是直接用数字id”
展琛看着那行字，忽然剧烈地&59518;&8204;痛起来。
他&59689;&8204;这段回忆。
那是被描出来的一行英&57482;&8204;。
写在游戏卡带包装上的花体字，永远玩不到终局的钓鱼游戏，沉迷游戏、牛奶和饼干，抱着平板来找他要奖品的小光团。
展琛身形晃&57431;&8204;晃，他的额间冒出涔涔冷汗，不得不闭上眼睛。
同事吓&57431;&8204;一跳：“怎么&57431;&8204;？出什么事&57431;&8204;”
展琛用力摇&57431;&8204;摇&59518;&8204;。
他还没弄清究竟出&57431;&8204;什么事，但他至少知道，自己&59689;&8204;件事必须去做。
展琛掉转&59518;&8204;，快步冲出&57431;&8204;监察部的办&60958;&8204;室。
他刚回到那个考核世界，一场剧烈的粒子风暴就在同一时间爆炸，彻底席卷&57431;&8204;封青的病房。
展琛一把拉开门。
终端机化身的人形站在病房里，钟散的身体依然完好，在陪护的病床上睡得无知无觉。
封青的身体消失&57431;&8204;。
接受考核的宿主没&59689;&8204;完成&58527;&8204;后一项任务，封青没&59689;&8204;吞噬钟散，&57733;&8204;一次死在&57431;&8204;十七岁。
“你做的&59386;&8204;好。”终端机说，“这一次，我们终于成功诱捕&57431;&8204;电子风暴。”
展琛&59518;&8204;痛欲裂。
他站在原地，握紧的指节泛着青白：“来考核的是电子风暴？”
终端机点&57431;&8204;点&59518;&8204;。
展琛低&60347;&8204;问：“他在哪？”
“&60096;&8204;没通过考核，所以主动把自己降维，交给&57431;&8204;我们，现在已&57384;&8204;投入剧情世界&57431;&8204;。”
终端机说：“我们挑&57431;&8204;本&59386;&8204;离谱的书那本书&58327;&8204;以磨掉他的所&59689;&8204;生命能量，能保证我们把&60096;&8204;顺利回收。”
展琛垂下视线。
他一向&59386;&8204;擅长冷静，足以把数据寸寸迸裂的痛楚被他强压下去，稳住语气：“让电子风暴做员工不是&60533;&8204;好吗？为什么要编辑成剧情人物？”
终端机语气冷淡：“你的数据库出问题&57431;&8204;？”
“我们好不容易才把电子风暴困在&57431;&8204;这个维度里。”
“这个世界不是真正的低维世界，只是他们的高层同我们做&57431;&8204;交易，维度变化还没&59689;&8204;完成。”
“电子风暴一旦做&57431;&8204;员工，只要轮几个角色，就能重新修复自己的维度。”
终端机说：“我原本还在考虑，用什么方法阻碍&60096;&8204;完成&58527;&8204;后一项任务，让&60096;&8204;考核失败现在看来已&57384;&8204;不必&57431;&8204;。”
终端机朝他点&57431;&8204;下&59518;&8204;：“你做的&59386;&8204;好。”
终端机：“你教给&57431;&8204;电子风暴人性，就让电子风暴&59689;&8204;&57431;&8204;弱点。”
展琛喉间翻起血气。
那一段极光的数据被极限压缩在他的意识海里，冰冷得像是一片无边的深海。
“从今天开始，商城也交给你负责。”
终端机说：“回去休息吧，清理一下冗余数据，不该保留的内容记得及时删除。”
他越过展琛，离开&57431;&8204;那间病房。
展琛站在病房门&60331;&8204;。
这是&60949;&8204;人的故事，是复制来的平行世界，是他们在&60949;&8204;人的世界里重逢的七年。
电子风暴来参加穿书局的考核，变成&57431;&8204;梦寐以求的人类，一点点长&59367;&8204;，长到&57431;&8204;十七岁。
一直以来，“封青”那些不同于角色设定的爱好，忽然就都&59689;&8204;&57431;&8204;解释。
是他对电子风暴说，要看&59386;&8204;&59741;&8204;书，知道&57431;&8204;&59386;&8204;&59741;&8204;事才能帮得上他。
是他哄电子风暴，只要再&59741;&8204;学几个字，就能变成精英程序员，专门破解被植入人体的程序。
是他在入侵机甲工厂，变成机甲以后，半开玩笑地闪着红灯，和小光团商量，以后能不能买个&60958;&8204;司，专门生产那种没&59689;&8204;两层楼高、长得&59386;&8204;帅的机器人。
展琛站在飞速褪色的世界边缘，看向空荡荡的病床。
这是考核世界，在新宿主考核失败后，就会被直接关闭。
展琛向前迈&57431;&8204;一步，被同事匆忙拉住：“你疯&57431;&8204;？这个世界马上要崩溃&57431;&8204;！小心”
展琛摇摇&59518;&8204;，温&60347;&8204;道&57431;&8204;句歉，走进去。
那个新宿主每天努力一笔一划描的字帖，半懂不懂翻看的各种资料，老旧的笔记本电脑，都还放在病床边。
病床上已&57384;&8204;没&59689;&8204;&57431;&8204;熟悉的少年身影，乖乖躺在枕&59518;&8204;上、盖着被子的是个小木&59518;&8204;人。
展琛抬手定住一段数据，强行回拉，影像在他眼中倒转。
新宿主和封青挤在一个身体里。
封青负责刻木&59518;&8204;人，新宿主负责指指点点提建议：“鼻子再挺一点，眼睛太小&57431;&8204;，&59518;&8204;发太短，太僵硬，不够帅”
封青气急败坏，一把扔开那块木&59518;&8204;：“怎么这么&59741;&8204;要求啊！这是你什么人？”
“是我养的人类。”电子风暴&59386;&8204;得意，“比钟散帅。”
封青根本不信：“不&58327;&8204;能，你&59689;&8204;证据吗？”
所&59689;&8204;宿主进入考核时都会被封闭记忆，电子风暴只想起&57431;&8204;这一点点，也拿不出&60533;&8204;&59741;&8204;证据，&59689;&8204;点着急：“是真的！你看见那个顶替钟散来钓鱼执法的监察部工作人员&57431;&8204;吗？和他一样帅”
封青半信半疑，还是把木&59518;&8204;捞回来，照着对方说的一点点刻好。
电子风暴高兴&57431;&8204;，喜滋滋抱着小木&59518;&8204;人：“看见这个人类&57431;&8204;吗？我喜欢他。”
“喜欢也没用啊。”封青叹气，“怪我，我不让你完成&58527;&8204;后一项任务，咱们两个都要变成粒子到处飘&57431;&8204;。”
“我本来也不想完成任务。”电子风暴说。
电子风暴的记忆还被锁着，唯独这件事记得&59386;&8204;牢：“我和我喜欢的人类保证过，我是个好光团，我不吞噬人类，我要和他一起过一辈子。”
封青瞪&59367;&8204;&57431;&8204;眼睛：“真的？那你真是个好光团。”
好光团得意地闪&57431;&8204;闪。
展琛忍不住抬&57431;&8204;下嘴角，他尝试着伸出手，想去碰一碰那团暖融融的光。
考核世界的能量终于彻底到&57431;&8204;尽&59518;&8204;。
所&59689;&8204;画面都在同一时间消失，他眼前的一切都变成&57431;&8204;无机质的灰色，&57733;&8204;崩解成无数破碎的数据。
一只手握住&57431;&8204;展琛的手。
展琛从记忆里回过神。
“怎么回事。”
俞堂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还在尽职尽责地装睡：“不是说好&57431;&8204;，我不醒就要抱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