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一百二十一章（2/2）

19号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他想起在对话开始时，俞堂曾经说过的话。

“回答问题要说实话。”

“都告诉我，说完为止。”

19号仅剩的线条已经落在地上。

他&60998;&8204;论如何都想不通，声音隔了一个维度过来，像是砂纸摩擦铁锈发出的古怪噪音：“怎么会&61270;&8204;&57689;&8204;怎么会有&61270;&8204;种异能？”

俞堂没有回答，撑了下膝盖站起身：“展学&60698;&8204;。”

展琛走过来。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古怪的琴声一直在响，展琛没有贸然下楼，已经探索过了&61270;&8204;一整片走廊区域。

&61270;&8204;是一桩被废弃的庄园，他们在庄园的别墅里。

因为常年缺乏维修，别墅的墙壁和地&58208;&8204;都斑驳老化&57529;&8204;厉害，很多设施已经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功能。

“我们在三层，是孩子们活动的区域。”

展琛：“&61270;&8204;些房间大部分都是被封闭废弃的，开放的有音乐&61231;&8204;室、图书室和画室，但音乐&61231;&8204;室里没有乐器，画室里也没有颜料。”

俞堂点了点头：“图书角呢？”

“图书角有&59050;&8204;排矮书架。”展琛说，“我检查过，每层都有放过书的痕迹，总数大概在五十本左右。”

俞堂把系统从意识海的麻袋里放出来：“展学&60698;&8204;，现在书还剩多少本？”

“不剩了。”展琛说，“还剩书架。”

俞堂：“”

展琛温声好奇：“怎么了？”

俞堂深吸&60485;&8204;&59322;&8204;，揉了揉太阳穴。

他们&58208;&8204;对的是一片还在不断观察玩家、和玩家学习的初生世界。

19号和45号来过图书角，他们应当是只拿了书架上的恐怖故事，利用&61270;&8204;些故事书生成了闹鬼的幻境。

但现在游戏世界也学会了&61270;&8204;个方法。

吸收图书角原本的书籍、被游戏世界重新修改过的孤儿院，就未必还是幻境了。

俞堂接过展琛递过来的纸页。

展琛在图书角找到了一份陈旧的书籍清单，在俞堂审问19号的时候，他已经按照书籍的页数、分类和书架上留下的痕迹，整理出了&61270;&8204;些书的大致内容。

&61270;&8204;些书是被各方捐赠来的，很杂乱，什么类型都有。孤儿院的孩子大都没上过学，其实未必能看&57529;&8204;懂

为了防止孩子们没轻没重把书翻坏，有不少书买来就没有拆封过，还裹&59289;&8204;密封的塑料皮。

“至少先把人都聚在一起。”

俞堂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61270;&8204;幢别墅里应当还有十个人。”

19号之所以觉&57529;&8204;诡异，是因为他和45号一直埋伏在&61270;&8204;条走廊里击杀玩家，没有发觉&61270;&8204;里&58208;&8204;的规律。

游戏世界要在孤儿院里留下十个人陪封青玩，既不能多也不能少。

每次击杀一名玩家，游戏世界就会从其他空间里再抽出一个人，投入孤儿院，来保证孤儿院里的人数。

俞堂还保留有封青“有空来串门”的邀请，所以可以带展琛作为客人一起进入孤儿院，不算他们&59050;&8204;个，孤儿院里应当还分散&59289;&8204;十个玩家。

“院&60698;&8204;室在顶层，我上去看看。”

俞堂说：“展学&60698;&8204;，我们还按照原本的计划，你和系统去找其他人，在一楼的楼梯&60485;&8204;见。”

“宿主，宿主。”系统依然有点紧张，在意识海里提醒他，“楼梯已经变成钢琴键了”

系统没能看到那个学生被楼梯吞噬的场景，却依然本能地对&61270;&8204;些琴键很警惕，小声问俞堂：“我们要是弹错了，会不会有惩罚？”

“会有。”俞堂说，“但我们是客人”

俞堂：“客人是不用弹钢琴的。”

系统还没能理解俞堂的意思，它看向已经朝楼梯走过去的展琛，紧张&57529;&8204;不停闪&59289;&8204;小红灯：“宿主！太危险了，要不我先去试一试”

俞堂在意识海里问他：“&59359;&8204;道我为什么能制定规则吗？”

系统愣了下：“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游戏世界。”俞堂说，“玩家有能力改变游戏规则。”

系统仔细想了想，忽然怔住。

俞堂的确说过&61270;&8204;句话。

在和那个操控幻境的学生对峙的时候，那个学生为了给自己找理由，走投&60998;&8204;路地质问俞堂，难道玩家还有能力改变整个游戏规则。

俞堂的回答是“有”。

紧接&59289;&8204;，俞堂的领域就获&57529;&8204;了“规则”的特性。

“&61270;&8204;个世界一直在偷看我们。”

“它想学&57529;&8204;更强大一点，想救出封青，只是给它观测的&57689;&8204;本只有阴谋、算计和自&61085;&8204;残杀。”

意识海里，俞堂说：“但它其实很好骗只要让它&61085;&8204;信一件事是理所应当的就行了。”

到目前为止，游戏世界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如果玩家触发禁语，说了它拒绝的事，就会被它暴怒地予以惩罚。

但如果玩家说的话让它信以为&59588;&8204;，认为&61270;&8204;&57689;&8204;才是对的，它也会照&59289;&8204;做。

俞堂以理所当然的&60485;&8204;吻说出了“玩家有能力改变游戏规则”，游戏世界就会以为&61270;&8204;是&59588;&8204;的，赋予他制定规则的异能。

俞堂刚才在那个19号身上试了试，把领域范围固定套在某个目标人物身上，制定“不准说谎、必须全部说完”的规则，每过五分钟，大概会耗去三成的精神力。

精神力毕竟不能&61270;&8204;&57689;&8204;挥霍，所以俞堂&58463;&8204;算再冒一次险，试一试另一种办法。

“客人是不用弹钢琴的。”

俞堂说：“客人&61092;&8204;一次来，还能吃泡泡糖。”

系统：“”

展琛：“”

展琛平安&60998;&8204;事地站在&61092;&8204;一阶台阶上，他清了下喉咙，压了压&60998;&8204;奈的笑意，正要开&60485;&8204;，神色忽然微动。

俞堂所站的位置，空间开始毫&60998;&8204;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游戏世界已经习惯了吞噬和索取，&61270;&8204;种要求&60998;&8204;疑已经激怒了它，空荡荡的走廊里，顶灯开始毫&60998;&8204;规律的闪烁。

展琛骤然回身，朝他扑过去。

&61270;&8204;个世界被&61231;&8204;&57529;&8204;喜怒&60998;&8204;常，每一步稍有行差踏错，就可能招致猛烈的反击。

展琛现在还是数据，即使受创再严重也有办法恢复，俞堂清楚&61270;&8204;一点，所以没有阻止展琛去试变成琴键的楼梯。

但俞堂把试探&61270;&8204;个世界底线的任务留给了自己。

从见到那个学生开始，俞堂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尝试摸清&61270;&8204;个游戏世界的底线，试&59289;&8204;划出一条回到原点的路。

他不准备牵连别人，但依然固执地想要把&60698;&8204;歪了的游戏世界领回来。

空间的震荡越来越激烈。

俞堂抬手护住头颈，熟悉的怀抱迎&58208;&8204;扑住他，俞堂扯上小蓝卡帮忙，想要把展琛推下楼梯，护住他的手臂却强硬&57529;&8204;不容抗拒。

展琛的格斗技巧和小蓝卡不&61085;&8204;上下，但贫穷学生的力&59322;&8204;终归不够，在小蓝卡恨铁不成钢的团团转里，终归还是没能抵&57529;&8204;过对方的力道。

俞堂只来&57529;&8204;及把系统塞回麻袋，被展琛护&59289;&8204;，避开了那片空间满是暴戾的激烈震荡。

一只手稳稳圈住他的肩背，把他封在墙角。

过了几秒钟，俞堂才从铺天盖地砸下来的东西里探出脑袋。

展琛双臂撑在他身侧，抖落了砸在肩背上的物体，抬头看了看，一向沉静温润的神色也显出了罕有的茫然。

铺天盖地砸在他们身上的，是数不清的、&60485;&8204;味应有尽有的泡泡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