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演技大赏(2/2)
这几人和岑吟别的牵绊太深,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此时的他们已经不适合继续坐在官位之上了。
又过了几日,派来接任刺史一职的陈家子也到了。
他到的那日,岑吟别亲自带着人来接,她和楚行之甚至算得上笑脸相迎,那个笑容甚至把来人吓了一跳,深怕两人耍诈。
司马渊和苏凌则是一脸的勉强,对他的态度也不是很恭敬,许云君则是干脆没来,一副不知道如何面对故人的样子。
只有裴珩,他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态度也很平常。
这般景象,让新任刺史心中直打鼓。
岑吟别则是满脸笑意地把人请到了府中,说要帮他接风洗尘。
一行人刚刚进府,就遇到了岑父。
岑父见到新任刺史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有上前打招呼,甚至开口,希望岑吟别过去。
岑吟别表情有些为难:“阿父,我奉命接待陈刺史,实在是不好抛下客人离开啊。”
岑父的表情看上去更加不悦了,他动了动嘴,到底没说什么,径直拂袖离去。
岑吟别见此不由苦笑着对那位陈家子行了个礼,口中道歉道:“抱歉,我父亲最近心情不愉,冒犯陈刺史了。”
那陈家子还礼:“岑将军言重了。”
说完又不免探究到:“只是不知,近来岑公是遇到了何事?为何会对我有这般敌意?
“我与岑公,应是从未见过才是。”
岑吟别苦笑着摇摇头:“我父亲他……”
话说到一半,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住嘴,拍了拍脑袋,转移话题到。
“你看我,怎么把陈刺史晾在这儿,来来来,刺史快请这边入座。”
那陈家子见状若有所思,倒也没继续追问。
宴会开始,岑吟别不胜酒力,很快就有点些醉意。
她红着脸,有些不稳地走到那陈家子身边,对着他敬酒道:“如今有了陈刺史,我也终于能放下担子了,来,刺史,我敬你一杯。”
那陈家子喝了酒,见岑吟别确实面色潮红,眼神迷离,步伐不稳,确实已经有些醉了,便又试探道。
“岑将军言重,岑将军治理益州之事,贤德的名声传遍天下,该是我敬将军才是。”
岑吟别却摇了摇头,她嗤笑一声,道:“刺史不必如此,我之前再如何风光,不也是个连自己的婚……”
“将军!”
苏凌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岑吟别,伸手准备扶她一把。
“将军有些醉了,末将先带将军前去休息。”
“苏将军。”
楚行之此时也走了过来,他站在苏凌面前,一字一句道:“你别忘了,你如今还是岑将军的臣,哪有臣下能如此逾矩?”
两人对视着,一个想伸手,一个想拦,气氛剑拔弩张。
此时岑吟别的酒意似乎也消退了些,她笑了笑,拦住了楚行之。
“行之,罢了。”
又对那陈家子点点头:“刺史抱歉,吟别不胜酒力,先行失陪了。”
那陈家子立刻行礼:“不敢不敢,将军自便便是。”
岑吟别又笑了笑,才转身离席。
她走后,楚行之面上的笑意也彻底没了,他狠狠地瞪了苏凌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见此情景,那陈家子心中也有了些成算。
如今看来,岑吟别本人应该也是不想当这个益州刺史,也没什么野心,只是被自己父亲逼着不得不做而已。
楚行之作为岑吟别的好友,两人关系之好天下皆知,甚至一直有传言说两人之间有情。
传言几分真假不知,但如今看来那楚行之确实是完全站在岑吟别一边的。
而那个苏凌,看样子应该是岑父的人,被安在岑吟别身边。
另外的那个司马渊看样子似乎也是,不过应该没有苏凌那么忠心,刚刚岑吟别差点说漏嘴,他也未曾有异动,还是苏凌站出来阻止的。
不过那人狼顾之相,也难怪如此了。
在文臣中,此人应该会是一个突破口。
许云君如今不在,无法知道其态度,但是根据他离京之时许家的态度来看,如今的许云君多半是岑父的人,得小心提防才是。
至于裴珩……
那陈家子转头,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裴珩。
裴珩也很快发现了他的视线,随手举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此人行为未免太过放荡和失礼,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忍下他的。
那陈家子收回视线,暗中皱眉想到。
话虽如此,他却没看轻了裴珩,毕竟裴珩的才智也算得上天下皆知。
更主要的是,他看不清裴珩的态度。
那人思索着,宴会散去后干脆直接去找了裴珩,兜了好几个圈子,最后也算勉强搞明白了裴珩的立场。
他不忠于任何人,既不是岑吟别的友人也不是岑父的下属,他只是益州刺史的军师。
那个陈家子懂了。
宴会过后,岑吟别带着新任刺史熟悉刺史府的公务和益州的各种政策。
理所应当的,那人看到选官时眉头紧皱,只是碍于岑吟别在面前,那些人又是岑吟别的“学生”,他才没有当场开口。
岑吟别走后,那陈家子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
“荒谬!太荒谬了!普通黔首如何能当官?这不是把政事当做儿戏吗?
“真是太荒谬了!伊公这般大才,居然都没有阻止这么荒谬的政策,真是……真是!”
那陈家子喘了口气,又自言自语道:“不过如今既然是我当了这个益州刺史,那此法,自然是要废的。”
不过说起来,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那陈家子有点疑惑,想了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自己接过权柄这么顺利的原因无非是岑吟别全力配合,加上益州的官场也不是铁板一块,各自有各自的立场,才能让他钻了空子。
不过这样来看,当时岑吟别为什么特地上书留下来交接完才进京的原因也很明显了。
以益州的情况,要是她不留下来全力配合,自己过来怕不也是被架空,哪像如今这般有真正的权利呢?
到底只是个女郎,再大才又如何?不也没有野心见识浅薄吗?
那陈家子不屑地想着。
他没有发现,随着这段时间的顺利,他最开始的警惕心,已经渐渐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