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为狗的第二天（1/2）

窗前，一张造型别致的梳妆台前，一位少女坐在小马扎上，托着腮，静静的看着院中茂盛的石榴树，还有上面鲜红美丽的花朵。

思绪飘散、回到了两个月之前的一天。

低矮的西屋，里面纤尘不染，简单整洁，外面是一垛整齐的柴火。

柴火前有一个圆柱形砧板，旁边是个小凳子，小凳子上坐着一个身影，此时正高高扬起锋利的斧头。

浓眉大眼、神情专注，身上已经有了肌肉的影子，汗水在额头上缓慢滑动，一声脆响，柴火自上而下完整劈开。

斧刃一拨，腾出位置，又有一截圆木被放在了刚才的位置。

少女抱怨道：“你这人真可恶，好朋友过来了，却一直劈柴，不知道这很失礼吗”

少年神色不惊，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是好朋友，肯定不会介意我劈柴。如果不是好朋友，那我劈柴，与她何干？”

少女闷闷不乐，很多常识一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仔细品味又有些道理，让人不知道如何反驳。

只得狠狠的抓起一把剥好的山核桃，塞进嘴里！

这下少年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制止她那暴饮暴食的无礼行为。

夺过陶罐，鄙夷的说道：“你在家都不吃饭吗？天天来祸害我？”

少女嘴里塞满了食物，像极了鼓着腮帮子的小松鼠。

“吃啊，有精米、白面、时令蔬菜，隔三岔五还有荤腥。”

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没有你这儿的好吃，话说，这些水果、干果、肉干、蜂蜜，还有泡水的花茶都从哪儿弄来的呀？”

少年将山核桃罐子拿走，换了一罐炭烧腰果。

“西山里多的是，掏几个松鼠窝就有了！”

少女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就不怕山里的猛兽把你吃了？”

“豺狼虎豹是我的兄弟、熊鹿狐猫是我的下属，漫山植物是我的奴仆，我害怕什么？”

少女看着少年胸有成竹的得意模样，半信半疑。

直到他继续劈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糊弄自己呢！

放下罐子，上前趴在他的背上，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想将他勒倒，不成想二人倒下去，摔的抱了个满怀。

画面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

这次的视角是在灰白色的银子上。

滚动滚动，停在了木屐边上。

少年脸色僵硬，皱着眉，用探究的眼光看向自己，像是质问、又像责备。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走的很爽快，连一句话都没说，所有身体反应仿佛凝练成了两个字——绝交！

忽然之间，心如刀绞，泣涕如雨。

“小姐？小姐？”

擦去泪痕，看向张巧。

“怎么了？”

“我刚刚听老夫人说，那赵家大公子、赵察死了！”

“死了好，死了我们就不用嫁过去了！”

张巧拿开小姐手中的石榴花刺绣，放在桌上，捧着她的脸，郑重的说道：

“可是老爷说要把你嫁给赵老太爷，赵察的老爹，那个黄土埋到脖子根儿的糟老头子！”

金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得到张巧的确切回答后，提着裙摆，小跑着出了宅院。

寨门紧闭，出不去，便爬上寨墙，向李家庄望去。

不多时，张家主仆，纷纷上来。

张应胜气急败坏，跑的气喘吁吁，弯着腰，用颤抖的食指指着金盈，怒其不争：

“你给我下来！”

张金盈坐在女墙上，双腿悬空，正面西方残阳，金色的光芒撒了一身。

平静的说道：“爹爹要把我嫁给赵老太爷？”

“哎呀，这只是权宜之计，嫁给他又何妨？锦衣玉食，雕梁画栋，过不几年他就死了，到时候你就是赵家的主母，就是县太爷也要给你几分薄面......”

金盈心中悲戚，从小出生在深宅大户，过着别人羡慕的生活。

可有谁想到，自己一点也不开心。

想要反抗，这才不爱女红爱戎装。

怎料还是离不开父母的摆布，沦落到要嫁给一个六十多岁老人的地步。

相比而言，自己喜欢那位乡野村夫、牤隶之子。

喜欢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去种田打猎、自己做饭洗衣；一起欣赏东边的日出、一起去西山脚下牧牛；任凭时间匆匆而过，二人变成紧邻的冢中枯骨......或许，这样生活一辈子，才是自己想要的。

要嫁给赵察时，他能帮助自己，如今他离开了此地，又有谁能救自己？

一滴泪水滑过，身子向前倾斜，耳边只剩下众人的惊呼、以及呼呼的风声。

......

李乜猛地坐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

翻身下床，来到蒸笼前。

红的药丸静静的躺着。

有一点点刺鼻，好吧，硫磺加热后没味道才是怪事！

好在被肉的香味遮掩，不仔细的话还是很容易糊弄过去的。

来到另一个小釜前，里面是浓稠的淡黄色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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