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降服雪风（1/2）

“你为什么找我？”

暮魂在前缓缓地走着，张恒楚沉默许久，终于决定赶上她，说出了这句话：“你明知我的法力——”

暮魂停步，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明知你的法力怎样？”

明知他的法力，尚且不如她自己……

张恒楚一时尴尬，悻悻转了开去，那模样与初见时冷峻小天师判若两人，到有几分可亲可爱。

暮魂想到他虽修道多年，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比不得自己五百年来得稳重。

这厢看他，便更似看个晚辈孩童般，不由掩嘴而笑。

只殊不知此时的她，也与初见的清冷女妖大不相同，叫男子看着她的侧脸，不由微微一怔。

暮魂察觉，便放下手，终于恢复常态，正经解释道：“其实我找你，是因为你我熟识，我不必担心收服雪妖后，又立即被天师门暗算。”

张恒楚心道，难怪这么匆忙就带自己离开龙虎山，怕是担心师父会交代自己暗算于她吧……

真是只好机灵的女妖精！

他面上不显，再次开口：“这么说，你已经有把握降服雪妖了？”

暮魂摇头：“没有。得靠你。”

张恒楚诧然：“靠我？”

她先前不是说，只需个龙虎山出身的压制伏魔玉髓，她自己就可以收服雪妖么？

暮魂打断对方的怀疑：“对，靠你天师术的大招——你最厉害的是什么？”

张恒楚想了想，回答：“降妖篆，是龙虎山绝学，不过我只有师父三层功力……”

暮魂拍拍他的肩，安抚一般道：“无事，对付雪风已经够了。”

张恒楚半信半疑不置可否，见女子似乎不打算解释了，只得又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暮魂一笑，道：“带你去太华山上走走，算是你带我上龙虎山的回礼。”

“太华山——”

张恒楚大惊，太华山妖灵不计其数，从来没有任何天师敢直接闯进去过，她竟然说带他上太华山？

“对。”女子话音一落，伸手拉住张恒楚的手臂，“带你上太华见识见识。”

还没等张恒楚反应，两人早已化光而去……

片刻，张恒楚一个趔趄落地，暮魂扶了他一把，耳畔含笑的声音传来：

“到了。”

他举目望去，四周山石交错，云雾缭绕，景致竟然丝毫不输龙虎山。

原来妖灵若是正气，其修炼地景色也是颇有仙风道骨，宛若瑶池仙境。

张恒楚一时看呆了，忽然几个女子嬉笑着从身边飘过，见到二人，便向身旁的花妖打招呼道：“暮魂，你回来啦——”

暮魂笑道：“嗯，你们又要去拾晚露么？”

几个女子点头，嬉笑着离去，不过片刻已飘得很远。

暮魂跟她们招手道别，回头向张恒楚解释道：“那几个是枯松下的花蝶，得道三百多年了，天气得宜时，她们便常去西边拾晚霞，以霞光织造新衣。”

张恒楚仿佛乡下人进城般感到新奇又惶恐，不由点头，无意往后退一步，身后便猛然一声“哎呀——”，吓得他一跳。

转头看去时，一个尖长的脑袋探出地来，大概刚刚正好被他踩了半脚，此时抬着头，用两侧细小的圆眼狠狠瞪着这不速之客：“长没长眼啊，怎么走路呢——”

张恒楚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愣在原处：“我，我，对不……”

暮魂上前挡在两人之间，笑骂道：“你自己往人家脚底下打洞，还怪别人踩着你？”

地下的东西见是她，遂也不恼了，麻利爬出洞来，原是一只穿山甲。即刻站起身，化作一个灰衫人形，笑道：“哟，是暮魂姐姐啊！”

转眼看向张恒楚，又道：“这个是，那个书生？”

张恒楚正预备否认，听暮魂已回答：“不是，他是龙虎山的天师。”

便不由心头一紧，揣测着这句话后，那穿山甲精会有什么反应。

穿山甲闻言，却只是好奇地将他打量了一圈，随后就冲女子笑道：“我就说嘛，哪有书生随身负剑的。怎么，这个天师从良了？”

从良？

张恒楚一时咋舌，想到如果师父师叔听到这个词，知道修道在这些妖灵眼中是怎样形容，会不会噎住。

暮魂笑道：“没有，我带他见识见识。”

穿山甲表示应该的，只要不打扰他们修炼，见识见识没关系——就跟六百年前那个张天师一样。

张恒楚登时讶然，这才知道，原来很多年前龙虎山始祖张天师，也曾上太华山游历。

这或许，就是龙虎山数代掌教以来，从不曾进犯太华山的原因之一。难怪之前桑姥姥就说过，她与张天师是故人。

暮魂笑着答应，穿山甲便一扭身，遁地而去。

接着又带张恒楚去看了些草木精灵，各有特异，各有故事，叫天师眼花缭乱。

这太华山遍地洞府，稍不留神，就闯入某只妖灵家中，让张恒楚吃惊不已。

而暮魂唯独没有带他，进桑树精修炼的地方，也没有让他见到靠玉盘维持性命的书生，张恒楚知晓她姐姐如今心痛欲绝，也不敢前去打搅。

不知不觉间，时辰已近黄昏。

张恒楚终于结束了这又惊又喜的太华山之行，暮魂也变得再次沉寂，与张恒楚直接下山，来到昔日化形出房屋的湖畔，清声叫出白鲤。

她话音落下，须臾湖中跃出一个，也是一身白衣，衣上带着闪光鳞片图案的女子。

女子第二次见张恒楚了，倒毫不惊异，只礼貌性的一笑，转而向花妖道：“他果然又去了玄冰崖。”

暮魂点头，大概早已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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