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问话（1/2）

“囡囡，你等一下下，马上菜就炒好了。是你喜欢的蘑菇和地三鲜。蘑菇和芋头都是你老汉去摘的采的，新鲜好吃着哩！”

刘氏说话中气十足，有着农村妇女应有的气质和精神气。只是过于热情的话语，并非处于母亲的舐犊之情，而是呼出至于的……讨好。

过于谄媚的语气和一反常态的温柔让季宛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油烟味好呛，她揉了揉发红发酸的眼睛，使劲眨巴。避开油烟之后又缓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眶重新湿润，才缓缓重新睁开。

“来来，来吃饭了。”刘氏很快端着两碗菜从灶房里出来，一见她，便拼命挤出笑容，眼尾的褶子都努力地簇在一起，真像一条鲜活的鱼尾。

“……”我不饿。

季宛真的不饿，更没有心情吃饭。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立刻变成哑巴，或者聋子。毕竟接下来的剧情，她用膝盖都想得到——就算刘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这次她过来，实际上和刚才在村子口拦住自己的张三婶，李四婆没有任何区别。

“快坐下呀！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刘氏把桌子擦了擦，饭菜都

拾掇好了，见女儿还愣着，便过去拽着她坐下。

又皱着眉打量她，像是要责备，话说出口又怕太重，于是生生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怎么回事，原来你只是不大爱说话，现在怎么还木得很！饭也不吃？这蘑菇可是好东西，你从前最爱吃了。”

季宛坐着，一动不动，“我不爱吃蘑菇，娘你记错了。”

刘氏却还是热情地替她碗里添菜，笑盈盈的说：“哎呀，你可能不记得了。小时候，小时候你最爱吃了。那个时候你老汉一上山带回来蘑菇，你就高兴得不得了。逢年过节，也嚷嚷着要吃蘑菇呢。”

“那是因为蘑菇是我能在一桌子菜里吃到的最好的菜。肉啊，鱼啊，本来就不多，难得吃一会，就全都是哥哥的。就连肉汁都被爹拌到饭里吃得干干净净，我只能吃蘑菇。其实……我一看见蘑菇就想吐，因为真的吃得太多，太多了！”

季宛十分冷静，一字一句的说着。

因为不是真正的亲生父母，所以这些无情的话从嘴里吐出来也没什么心里负担。虽说自己在现代的悲惨生活与原生家庭有不小的联系，但是自己意外直接原因还是自己和酒精，可这个原主就不同了

——

十六岁的女孩儿，花季一般的年纪，养活一大家子辛辛苦苦，最后落得了被亲嫂子弄死的悲惨下场。如果不是自己意外穿越，说不定这会儿这个可怜的姑娘都发烂发臭了，甚至都无人发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自己的处境并不好，若再要什么仁义孝道，便真真儿要一辈子被困死在这里，做牛做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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