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俯仰悲咽 实无已无已 唯当绝气耳（1/2）

皇宫里嫡公主和皇后争论一件事情

嫡公主说道：“母后，孩儿是母后的亲身女儿，女儿就是要嫁给齐远初，非他不嫁，姐姐已经嫁到了草原，虽说可是在上京城居住，但是姐夫终究是草原的王爷，最终还是要回到草原的，母后不想让孩儿留在上京城吗？”

皇后说道：本宫当然愿意你能留在上京城，上京城的名门公子你可以随便挑选，可是齐家的齐远初是有妻室的人，再说齐家不是朝廷的重臣，家中三代人都是翰林的编修，门第倒是清流，只是低了一些，最让人头疼的是有妻子，你若是嫁过去，那位妻子要怎样安排？”

嫡公主任性地说道：“齐远初是咱们大齐文人的榜样，三代文官清流，父子两代都是科甲高中，远离朝政。我要自己择选夫婿，不要把我的婚事和皇兄的政事联系在一起，几位姐姐的婚事都是由父皇安排的，不是远嫁就是早亡。肃亲王的正妃就是父皇指婚的，肃亲王出事了，王妃也受到株连，最终只能是回自己的娘家，还不是看别人脸色活着？总之我就是要嫁给齐远初，让齐家休妻，让那个女人去做尼姑。”

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执拗，皇后是满脸愁容。

桑榆由于落水的事情老实了几日，没有出王府，在王府里静静地休息，文茵和友梅会到王府和桑榆来聊天，日子过得倒也很是惬意。之桃端上来一杯清茶，送到桑榆手中说道：“这几日友梅格格和齐家夫人都没有来咱们府上，王妃是不是想她们。”

桑榆说道：“友梅是个闺中的女子自然不能总是往外跑，至于齐夫人应该是家里有事情吧，在过几日我在家就呆着有一个月了，那些嚼舌头的人应该找到新的话题，我就可以骑马、荡秋千、抓鱼。”桑榆正在畅想自己出府的事情，景宸一脸阴沉地走进邀月阁的大门，景宸坐在椅子上，之桃看到景宸的脸色不好，端上茶就退下了。

桑榆看出景宸的脸色不好，打起扇子轻轻地在景宸的耳旁扇着，轻声地问道：“王爷的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景宸耸了一下肩膀说道：“事情与咱们无关，只是听到之后心里有些不舒服。”景宸喝了一口茶说道：“下朝的时候我看到齐远初的脸色很是难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上前询问，齐远初哭丧着脸说道：昨日他的祖父下朝的时候被总管太监赵安叫住，赵安对祖父说，皇后为嫡公主已经相看好驸马，就是齐远初，说这是齐家祖上的福分，提前恭喜齐家祖父，齐家祖父忙说齐远初已经成亲三年了，那赵安说皇上已经准备好了，让齐家有个准备，之后翰林院就会接到皇上的旨意，让翰林院撰写圣旨：皇上赐婚嫡公主和齐远初的婚事，齐远初着升一品御前侍卫，着升礼部侍郎。”

景宸快速地说着，桑榆听到目瞪口呆，桑榆打断景宸的话说道：“齐远初是有妻室的人，怎能娶嫡公主？齐夫人会怎样?”

景宸有些犹豫，继续说道：“皇上的意思是齐夫人贤德良莠，舒德宜人，责令齐夫人去做皇家圣庙真人。”

桑榆没听懂景宸的话，不解地问道：“皇家圣庙真人是什么？”

景宸看看桑榆无奈地说道：“皇家有圣庙，圣庙是存放历代皇帝画像和灵牌的地方，圣庙里的和尚叫尚人，圣庙里的道姑叫真人。“景宸的声音越来越小。

桑榆已经气氛之极，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说道：“皇上的意思就是让齐夫人去做道姑，然后把自己的妹妹嫁给齐远初，拆撒人家一对夫妻。”

景宸的眉头皱起说道：“王妃不要妄议皇上，应该是皇后的意思，嫡公主是皇上手中的宝贝，女儿看上的夫婿，皇上当然想成全，皇上当然知道齐远初有妻室的人，所以才会下这样的旨意。”

“所以皇后让齐家休妻，做道姑。先分开齐家夫妻，再下旨赐婚。“桑榆的嘴再次张大说道：“现在的齐家怎样？文茵怎样？她真的去做圣庙真人？“

景宸说道：“齐远初说，他的祖父已经病了，祖父觉得齐夫人是齐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若是按照太后的意思齐家就是辜负齐夫人，可是若是抗旨那么齐家就是灭顶之灾，三代人的功名都会付之一炬。听说齐夫人在家中的祠堂跪了一夜，没有任何哭闹，对齐远初说自己会遵旨，去做圣庙真人的。齐夫人越这样以大局为重，齐家人越是觉得对不起齐夫人。”

桑榆问道：“若是齐家人不同意这门婚事，会怎样？”

景宸苦笑道：“皇家提亲联姻，是祖上的福分，何况嫡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嫡亲公主，对于臣子，这是泼天的恩典，和公主成后，驸马和公主不用住在自己家，皇家会为公主修建公主府，我估计嫡公主的公主府邸应是抄家的肃亲王的府第，那是上京最富贵的府第。”

桑榆对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搅得很混乱问道：“有富贵的府第就会幸福吗？嫡公主年轻，皇后宠爱自己的女儿，当今的皇上就这样忍心分开人家夫妻？”

景宸说道：“皇后宠爱女儿，皇上自然也是爱自己的女儿，所以皇帝……已经让翰林院拟旨了，现在就是给齐家一个心理准备，不日齐夫人就去做圣庙真人了！”景宸的语气中透着无奈。

桑榆还是不解地摊开双手问道：“嫡公主一直居住在深宫，就是在皇宫听到皇上夸奖齐远初，知道他是新科的榜眼，就要一心嫁给一个陌生人？”

景宸打断桑榆的话，厉声说道：“嫡公主就是在清河王府，见到齐远初，在你落水后我们都赶到，只是大家都在关注你，只是嫡公主一见钟情，一眼看重玉树临风的齐远初。”

桑榆惊讶地瘫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张着的嘴不知说些什么，最后自言自语：“若是没有我落水，嫡公主就是见不到齐远初，就不会有这门婚事了，齐家的困苦都是由我而起的。”

景宸抱住桑榆说道：“你不要这样自责，事情并不是因你而起，你不要这样自责。”桑榆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说道：“我明白了，就是我的原因，就是我的问题，是我破坏了齐家夫妻的姻缘。”桑榆转过身对景宸说道：“王爷刚才说，旨意还在翰林，正在拟旨，还没有宣旨，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是不是？”

景宸露出犹豫的神情说道：“旨意，只是时间早在路上了，早晚的事情，不能改变什么了？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桑榆自言自语：“我办错的事情，我会努力弥补的，王爷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次日，景宸上朝以后，桑榆精心打扮一番就坐上车，来到皇宫，给皇后请安。

永寿殿里，皇后和桑榆正在说话，桑榆说道：“臣妾有一件好东西，臣妾觉得自己不配用这样的好东西，知道皇后娘娘喜好书法，所以一早就给皇后送来，让您也高兴高兴。”

旁边的南云拿出一个锦盒，送到皇后眼前，皇后身边的宫女接过来，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卷书稿，放在桌上展开。桑榆扶着皇后展开书稿，用镇尺压住。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古朴的书法作品，皇后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喜好书的才女，对于名帖一直是视若珍宝。皇后不经意地看着，眼神刚开始还是弥散，只是瞟了一眼，接着就放下手中的念珠，示意旁边的宫女不要动书帖，声音有些颤抖说道：“这是王献之的《奉对帖》吧，是真迹吗？是书圣之子的书帖？”

桑榆满脸笑容地说道：“正是臣妾新得的宝贝，是王献之的《奉对贴》，曾王府在上京城有几间当铺，前天收了一件东西，管家是个识货的人，就给臣妾送过来，嫔妾找了几个人看过，都说是王献之的手笔，这样的好东西臣妾怎么能受得起，想来想去还是应该让皇后享受这好东西，一早就给您送来了。”

皇后对旁边的宫女说道：“快去打来清水本宫要净手，再有等皇上下朝，让皇上来永寿宫，让皇上也高兴一下。”

皇后让宫女认真地把双手洗净，熏黄的纸再次展开，崭露出飘洒的字迹，只有几十个字，却是字字如珠，皇后一字一句地读道：“虽奉对积年，可以为尽日之欢，常苦不尽触类之畅。方欲与姊极当年之足，与之偕老，岂谓乖别至此。诸怀怅塞实深，当复何由日夕见姊耶?俯仰悲咽，实无已无已，唯当绝气耳。”皇后把书贴放到鼻子旁反复地闻着，感受千年前的味道，之后又放下，再次用手反复地摩挲着。

正当皇后欢喜的时候，外面的太监喊道：“皇上驾到！”这是桑榆第一次这样近的见到当今的皇上，桑榆紧张地跪在一旁，低下头，给皇上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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