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当锋如欲试（2/2）

“斛律将军！高镇北有令！”

斛律金大步迎上，接过漆封的军令。展开一看，只有寥寥数字：“暂定三州，速回邺城。”

“就这些？”斛律金皱眉。

尉士真凑近低语：“镇北还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斛律金眼中精光一闪，转身对副将喝道：“传令全军，明日开拔！回邺城！”

当夜，斛律金将沧州防务交给尉景带来的副将，特意唤来斛律光：

“明月，明日你率轻骑先行，沿途多加小心。”

少年将军抱拳应诺：“阿爷放心，孩儿理会得。”

…………

另一边，邺城军府内，高欢正与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密谈。那人面容清癯，眉宇间却隐有贵气。

此人正是北魏宗室后裔、如今名义上的渤海太守元朗。

也是高欢和苏绰“挑选”许久，选出来的下一任天子人选。

“元太守，”高欢亲自为对方斟茶，“尔朱氏暴虐无道，弑君专权，天下共愤。我欲拥立明主，还政于魏室，不知太守意下如何？“

元朗闻言茶盏险些脱手：

“高镇北此言差矣！”他声音发紧，“朗才能不足，蒙先帝恩典才得任太守，岂敢觊觎大位？”

高欢目光如炬，直视元朗双眼：“太守乃景穆帝嫡系，血统纯正。如今大魏一国竟有两位天子！天下岂能有这种道理。

且天子都被尔朱氏挟持，形同傀儡。太守忍见祖宗基业毁于一旦么？”

窗外树影婆娑，一片枯叶飘入室内，正落在两人之间的案几上。元朗盯着那片落叶，良久，他长叹一声：“高镇北想要朗如何去做？”

高欢嘴角微扬，从袖中取出一卷檄文，缓缓展开：“三日后，邺城将发布讨逆檄文。”他指着檄文上“讨伐尔朱，匡扶魏室”八个大字：

“届时还请太守登坛受玺，以正天下视听。”

元朗面色骤变，猛地站起：“尔朱氏该当如何？”

高欢声音沉稳：

“我已有万全准备。”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

“河北三州已定，六镇精锐尽在掌握。只要太守愿意登高一呼，天下义士必云集响应！”

元朗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密室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两人呼吸声。

“太守！”高欢突然单膝跪地，把元朗惊得后退半步：

这个举动让元朗惊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墙壁。

高欢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大魏江山危在旦夕，洛阳天子形同傀儡，长安伪帝不过尔朱氏玩物。万民翘首以待明主，河北士族无不期盼明君。”他抬起头：“欢虽不才，愿为天子持太阿之剑，扫平天下！”

元朗闭上双眼，喉结滚动。当他再次睁眼，目光已坚定起来，他伸手扶起高欢：

“高镇北请起。”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朗虽无才无德，也愿为社稷一搏。”

高欢眼中精光一闪：

“如此，天下苍生无不感念太守厚恩！”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苏绰匆匆入内，附耳低语：

“镇北，尔朱兆已派密探潜入邺城！”

高欢面色不变，只微微颔首：“加强戒备，按原计划行事。”待苏绰退下，他转向元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太守且安坐便是！”